林府武将世家，林老太年轻时也是个人物，自然没有坤泽不许骑马那一套说法，比起京城的众多人家倒是开明许多。
“比不过姐姐。”乔谨乖巧答道。“如果我勤加练习，来日一定赶超！”
林老太忍不住笑了两声，这如何比得过，简直是天差地别。
其余人也在笑，乔谨看不明白也跟着笑，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用完饭后端上茶水漱口，该是准备散去之时，林老太混浊的眼珠动了动，将林笃泉和林渡水留下。
林笃泉和林渡水一左一右陪坐在林老太身边。
“如今圣上龙体有恙，大皇子与三皇子势如水火，不断拉拢朝中重臣，心思也放在咱们家中，你们俩切不可卷入，事事小心为上。”林老太十分担忧，便忍不住留下两人嘱咐，“笃泉在朝中切记远离两位皇子的党羽，莫要被干扰了。”
“是。”
“听闻渡水不日便去参加射礼，莫要争强好胜，小心身体，还有多看看你二姐，她也不容易。”
林渡水点头。
林老太满意的笑了笑。
林渡水临时想起一事，便问：“听闻乔谨喝的补药，是祖母专门叫人煮的？”
“是。”林老太说道，“他初次标记，身体虚，多喝些补药对身体好。”
林渡水脑中又想起他喝苦药时那皱成一团的表情，失笑说道：“他喝那补药，苦得他天天吃不下饭，瘦了些。”
林老太没想到自己好心办坏事，看着乔谨今晚吃得也挺香，胃口挺好的啊？
“罢了罢了，他不愿喝便不喝吧，改日我送些别的吃食过去。”
“是。”
林渡水出了雅居阁，谁知林母陈氏乔谨都没走，一同候在外面等他们聊完。
“你们聊了什么这么久？”乔谨踢着脚下的石子问。
“没什么。”林渡水道，“祖母说你以后不必再喝那些药了。”
“真的？”
“嗯。”
乔谨站在乳白色的月光下弯了眼角，走路的步伐都带了欣悦。
......
沈溪深夜归家，嫌弃的牵着马场借来的马儿放进马厩，看着一排唯一空着的马厩，心中怒火难消，他愤恨踢了踢马槽，将马鞭甩给奴仆便走。
路过一处院子，院子烛光盈亮，倒映两人身影。
是他爹沈徐荀。
沈溪抬脚踏入，正想敲门对父亲问安，忽然听到他与客卿模糊的对话。
“这几日收到消息，城中多了胡人的踪迹，看着不像车队商人......”
几日后，射礼如期举行，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山路上，从远处看去，宛如一条巨龙盘恒在山腰。
为首之人，自然是坐在龙辇上的周元帝。
第13章 射礼举行
天色大亮，晨光穿破云层折射入林，悠扬的鸟鸣声穿破长空，山上缭绕的雾气渐渐消散，几顶金色帐篷驻扎在草地上，印有大周国号的旗帜高扬在帐篷旁边，随风舞动。
乔谨下了马，黑溜溜的眼珠不住瞧着周围的状况，龙辇旁围了一群人，拥护周元帝以及嫔妃入了帐篷。
不多久，周元帝一身龙纹装束出现，坐在主位上，身旁是皇子，外则一些便是跟随而来的臣子。
乔谨仔细看了周元帝，就一老头，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沟壑纵横，老态十足，可他眼神清明，一双眸子暗藏精光。
射礼开始无非是说些场面话，周元帝却单单将林渡水拎出来。
林渡水单膝跪地，暗青色的衣服衬得她身形细长，一束马尾利落绑在脑后，一颗闪着银光的玉冠更显她英气十足。
“你伤可好些了？”
“回陛下，好多了。”林渡水答道。
周元帝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娴妃想你想得紧，去帐中看一眼罢。”
林渡水沉寂的眸子有了波澜，朗声：“是。”
乔谨一头雾水被林渡水拉入帐篷，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飘进他的鼻子，只见帐篷正中间摆着一张梨花木桌椅，面容恬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假寐，氤氲热茶模糊了她的面容。
“二姐！”林渡水声线略有波动。
林语睁眼，瞧见是她，眼眸迸出惊喜，立即站起身来。
“渡水！”
“来这边坐！”
林语轻碰一旁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丫鬟小厮被赶了出去，在帐外候着，乔谨随着林渡水落座。
“这就是乔谨吧！”林语目光扫过乔谨，声线婉约的自我介绍，“我是林语，林渡水的二姐。”
“二姐好。”乔谨乖乖喊人。
林语水波似的眼眸满含笑意，转身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乔谨：“你们成婚，我未到场见证，此次见面实属难得，这是送你的礼物。”
乔谨看着眼前温润的女子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拒绝，只是摆摆手说不要。
林语执意要给，柳眉竖起，生出几分强势。
乔谨小鹿般的眼睛转向林渡水，仿佛在征求家长的同意。
“收下吧，这是二姐的心意。”
有了林渡水这句话，乔谨才安心接了过来，手上的木盒有点重量，上面的纹路做工很精细，他眼眸亮晶晶的，问：“我能打开瞧瞧吗？”
林语点头。
打开来看，是一块水色极好的小如意，拿在手上正正好，乔谨像盘核桃放在手里盘，还不忘表达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