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先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和皇上铺垫的差不多了,随后朗声说道:
“谜案百解无一物,阿哥一语天下白,臣今日便是请十四阿哥坐镇顺天府,助臣办案!”
钱同先大声的说着,完全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去求助一个三岁大的奶娃娃有丝毫不好意思的。
毕竟十四阿哥那一手让人说不得假话的本事,那是谁用谁知道好!
张生案让他着实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可是十四阿哥一露面,一句话案子就破了!
那要是能把十四阿哥这则破案利器,摆在顺天府,隐何愁京城不安定?
康熙等钱同先说完后,看向小胤祯声音温和却认真的说道:
“钱爱卿与朕说过个中缘由,你虽年纪尚幼,但颇为早慧,阿玛想让你自个选,你若不愿,只当今个是来听报喜的。”
“出去,能出宫?”
小胤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康熙,康熙闻言,既然是一愣随后不由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宫里这么大,德妃向来有不拘着你,你什么老是想着往宫外跑作甚?
既然你是去帮钱爱卿办案,自然是可以出宫的,不过,这一回要是敢偷偷溜了……”
“不会不会,我一定不会再偷溜了,不会让阿玛担心!”
小胤祯语气坚定的说着,康熙抚须点点头。
而此时的小胤祯并不知道,此刻贪玩出宫的自己,给未来的自己挖了多大的一个坑。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逢春际。
十年后,当年的小小幼童已经抽条成了小少年,每逢悬而未决之案现世,他往公堂之上一坐,外头就围满了人山人海。
而十年后的京城,已经可以称得上有史以来犯罪率最低的地方。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的日子那叫一个美!
离皇宫最近且正对皇宫的是一座朱红大门的府邸,上头的黑漆描金门楣上龙飞凤舞的书着“琛郡王府”四个大字,门口的两座大石狮子更是难得的汉白玉雕成。
但这般威武的石狮子非宫中赏赐,而是大清朝大名鼎鼎的琛郡王五岁那年破了骇人听闻的八盗劫商案后,由受害商人举全族之力,重金请能工巧匠雕琢而成。
因为知道琛郡王看不得字,那上头都是雕刻的花纹,那商人听说过琛郡王出生的传闻,石狮子身上还刻着活灵活现的锦鲤,一下雨就好像活过来似的。
听说琛郡王见之甚悦,因为那石狮子太大,索性直接放在了郡王府门口。
这俩石狮子一放,百姓们有事没事纷纷过来用果子点心拜一拜,日日都取了新鲜的露水擦拭,养的的两狮子跟包浆了似的,白里透着润。
春日的午后,斜阳温暖。
“小郡王,小郡王,您在哪里?奴才看到您啦!”
钱同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在郡王府的花园里转来转去,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得转身暗自嘀咕:
“莫不是小郡王出府了?”
等他走了,那茂密的大树上才垂下来一条手臂,随后一道矫健的身影一个腾身翻了下来:
“杏仁,豌豆!”
“主子!”
“主子~”
一低沉,一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胤祯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笑嘻嘻道:
“可算是把钱阎王等走了,憋的爷都喘不过气了!”
“王爷要是不乐意,下次奴才让人守着门,不让钱大人进来就是了。”
杏仁沉声说着,虽是太监打扮,可是腰上缠了软剑,这会儿轻轻扣了扣腰间的剑柄。
“那哪儿能啊!万一有什么案子呢?”
“您向来尽职尽责,今个为何躲着钱大人?”
豌豆有些疑惑,胤祯嘘了一声:
“别提了!钱阎王这两天盯上了爷过耳不忘的本事,说是要让爷听卷宗!”
钱阎王就是个牲口!牲口!自个把自个当牲口使,还想连着他,想都别想?!
不过钱同先那张嘴皮子利索,搞的他好几回拒绝不了,听了一柜子的卷宗。
这就罢了,可大抵是胤祯看不得文字只喜欢画画的缘故,又学了些西洋画的画技,这想象能力就突出了些。
具体表现在,看了卷宗后,胤祯吃饭的时候看到肉酱想起杀妻剁酱案——那杀猪匠将给自己带了颜色帽子的妻子杀了狗剁成肉酱分给邻居。
睡觉的时候看到瓷枕就想起了王同窗谋杀案——同窗九年的王学子因为和同窗辩论时胜过自己一题而夜探其府,用瓷枕砸死了他。
喝水的时候看到茶碗就想起了恭王妃中毒案——恭王妃好饮茶,被妾室日日在茶碗底部□□,中毒已深才发现。
每每联想到这些的胤祯绝对自己连吃饭都不香了呢!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他才不要被钱同先当图书馆使!
“王爷不乐意就不乐意,您是尊贵的郡王爷,就是以后……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那些个琐事,您愿意是好,不愿意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钱阎王那人太轴……”
轴到这十年有无数次提上去的机会,他都死窝着,占着正三品顺天府尹的位置不乐意走。
更别说他非要让胤祯去听卷宗,后头且有的磨呢!
这会儿摆脱了钱同先后,胤祯深呼吸了一下花香馥郁的空气,还没咽下去就听到有人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