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的心思就不在读书上,整天想着出去玩。
每次把弟弟气得跳脚,这家伙不但不反思,还要哈哈大笑,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
赵云清总算知道为啥后世传言,不辅导母慈子孝,一辅导鸡飞狗跳,他就很想狠狠揍一顿这家伙。
教了几天,赵云清就觉得自己要变成暴躁小老头了。
在这个时候,陆川站了出来,接过了这苦差事,他冷着脸的架势连赵媛媛都挡不住,虽然还是磨磨唧唧,但总算是不那么跳脱了。
赵云清几乎是提泪横流的感激着他的小川哥哥,这才是亲哥,二姐那都是假姐姐,一点姐弟之情都没有。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赵云清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捏肩膀捶腿,可殷勤了。
弄得陆川都笑了:“弟弟,为啥你总让媛媛他们读书,其实现在也不能高考了,他们爱读书自然好,不爱读书也没事。”
就连赵建国和王春花都这么说,孩子有天分他们就供着,如果读不出来,那就回家种地。
赵云清趴在他肩头,坚持道:“高考肯定会恢复的,小川哥哥,你也要继续读书,不但你读,让孙志哥和萱萱姐也继续读,这样将来就能参加高考了。”
陆川若有所思。
一想又是摇头:“我姐他们都结婚了,现在肚子里都有了孩子,她哪有心思读书。”
赵云清急道:“不用天天读,但以前的知识也不能拉下。”
不止如此,他还让赵建国去回收站,弄了好多书回来,都是课本,放在晒谷场那边的仓库里头,供大家读书。
只可惜除了张萱萱几个在陆川和赵云清的鼓励下,还知道时不时去看看,其他知青都慢慢放下了。
社员们就更别提了,识字都没几个,哪儿会去看书,还是这种枯燥的教材书。
这一晃,就是八年。
知青们刚开始下乡的时候,心底都还想着能回去,不管是带着抱负下乡,还是被迫下乡,最后都受不了农村的落后和贫困。
可这几年他们闹也闹了,办法也想了,这都快十年的时间了,一个都没能回去。
知青们倒是一批批的下来,回城的机会就那么几个,就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当地人都不够分,更别提给他们知青了。
慢慢的,知青们也认命了,有些男知青娶了当地的姑娘,也有女知青嫁给了社员,还有知青之间产生了革命友情结合在一起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如今还坚持着不肯结婚生子的,大多数都是心底有个劲儿,还指望着能回乡。
张萱萱跟孙志是金水大队第一对结合的知青,当初大队里还特意给批了宅基地,让他们俩起了两间屋子作为新房。
如今张萱萱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老大已经七岁,已经能满大队的乱跑。
倒是孙明一直咬牙没结婚,他的条件其实不错,知青,又有小学里稳定的工作,长得也很拿得出手,瞧上他的姑娘不少。
可眼看大哥孩子都有俩了,孙明还是没结婚,宁愿打光棍,他也是大队里头最爱看书的人,时不时还往镇上跑,跟图书馆的看管员都混熟了。
在他们之后,知青们陆陆续续有婚嫁。
赵建国心底总觉得知青们迟早是要回去的,不看好这样的结合,毕竟人家都是城里人,读书过,识字,凭什么一辈子留在这里。
可该说的话他都说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他这个大队长也不好拦着,不然到时候得不到感激,还会落了埋怨。
赵建国唯一的要求是,要结婚可以,但一定要去镇上打结婚证,不然队里头不承认他们的婚姻关系,也不给宅基地。
就因为这个,赵建国还落了几次埋怨。
“大队长,咱们乡下的规矩都是摆几桌酒,亲朋好友当个见证就成了,为啥非得打结婚证?”很有几个人不理解。
赵建国只说:“咱们乡下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打结婚证也没事,可知青都是外来的,你咋知道他家里没媳妇,家里会同意?”
“打个结婚证又不麻烦,你为啥不同意?”
社员唯唯诺诺道:“还得付工本费呢。”
赵建国都被气笑了:“就为了省那几块钱?我就问你,你不打结婚证,将来人家跑了你去哪儿说理?”
“他都落户到这边了怎么跑,再说了,孩子都生了还跑什么。”
赵建国见跟他们说不通,只说:“反正我就是这话,结婚可以,但一定要打证,不然大队不给宅基地。”
没办法,金水大队的社员不得不都去打结婚证,偶尔有个没到年纪的,也只能再等两年。
人一走,王春花出来就说:“他们爱结婚就结婚,反正是他们自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知青都是下乡插队的,我这个大队长不管谁来管?”赵建国无奈道。
王春花又说:“那为啥非得让他们去打证,咱们乡下不打证的也多了去。”
赵建国见孩子们还没回家,低声道:“这些知青将来八成是要回城的。”
“不能吧,这都快十年了,也没听说谁回去了。”王春花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