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知青一边干活,一边商量起来:“队里头不给开证明,咱们就算每天干完活能挤出时间来读书,将来也拿不到准考证。”
“我看他们就是怕咱们回城了,失去了这么多免费劳动力。”
紫金山对知青们苛刻,给的粮食少,干的活儿却多。
“早知道当初我就想办法去金水大队,就算不能去金水,去上河、长滩、大西村都好。”
谁不后悔呢,可现在后悔也迟了。
他们以前还笑话金水大队对知青管理严格,现在想来人家严格是严格了点,但该给的一样不缺,也从来不怕他们想办法回城。
可紫金山呢?
“咱得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找过公社多少次了,每次都说在处理,结果慢慢就没音信了”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几个男知青对视一眼,咳嗽一声:“你不会打算娶个媳妇吧,不是我说,你要是个女的,想嫁出去容易,可你是个男的,想娶到村里头的姑娘可太难。”
紫金山的姑娘,大部分都是要换彩礼的,而知青大多拿不出这个钱。
说话的男知青却开口道:“紫金山的娶不到,金水大队的呢?”
“你的意思是?”
“咱们要是娶了金水大队的姑娘,直接入赘就是了,那就是金水大队的人了,到时候再开证明也容易。”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显然在想着法子的可行性。
金水大队的社员们忽然发现,自家的姑娘突然变得紧俏起来。
但凡家里有适龄待婚的姑娘,这些天总有男知青上门献殷勤,不是送吃的喝的,就是送写着酸诗的信件。
刘红新对此就特别不乐意,拉着赵建国说:“大队长,你说这叫啥事儿,我家十一才几岁,我还想多留她几年呢,那个知青三天两头的上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女儿跟他有啥事儿。”
许多年过去,刘十一竟变成大姑娘,不过因为丢了个儿子,刘红新夫妻俩对这个女儿很看重,这些年也供她读了书。
刘十一念到了初中,后来刘家花了钱,让她在城里头找了个临时工干着,算是很不错了。
刘家夫妻心底想着的是,肯定是要在镇上给女儿找一户殷实的人家,哪儿瞧得上知青,更别说现在的知青都想回城。
万一孩子嫁过去了,知青却回城了,那他们可有的哭。
赵建国一听也拧起眉头来:“那知青啥来头,你女儿认识吗?”
“十一说不认识,就是前几天在回家路上遇见的,上来就对她献殷勤。”
刘红新气愤道:“我家十一乖巧懂事的很,向来很听话,从来不会跟陌生人接触的。”
赵建国立刻道:“今天晚上我们找几个人去接十一,他要是还敢纠缠的话,抓他去派出所。”
刘红新忙道:“教训一顿,让他不敢骚扰十一就行了,别闹太大,将来十一还得嫁人。”
于是这天傍晚,赵建国带着刘红新和刘家的几个堂兄弟,包括刘十一半大的弟弟刘平安,一块儿去接人了。
几个人到了工厂门口一看,刘红新脸色都变了:“那家伙还追到工厂来了。”
“就是他?”赵建国瞧见伸长脖子朝着工厂里头张望的人,瞧着瘦瘦高高的,还带着眼镜,瞧着是个斯文人。
“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刘红新立刻说。
赵建国瞧了瞧工厂附近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刘红新一听,拍了一下儿子脑袋:“听明白了吗?”
“保证完成任务。”刘平安比了个敬礼的收拾,跑过去。
很快,刘平安跟那男人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一块儿走向了小巷子。
等看见小巷子里的人,男人意识到不对想跑,后头却已经被堵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缠着我女儿做什么?”刘红新上来就是一个大巴掌。
他是干惯了农活的,力气极大,一巴掌下去,男人捂着脸都被打蒙了。
“红新,先听他讲讲是怎么回事儿?”
赵建国冷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们送你见公安去。”
看见刘家那五大三粗的堂兄弟,再看赵建国刘红新严肃的表情,男人都吓傻了,连忙解释:“别别别,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中意刘十一同意,想跟她建立革命友情,我没做坏事。”
男人不惊吓,被他们三呼六喝,立刻就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心思都倒了出来。
“我呸,我好好的女儿凭啥跟你建立劳什子友情,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刘红新气坏了。
最让他生气的是,这个男知青不安好心,这是要把他好好的女儿当成垫脚石。
赵建国也拧紧眉头:“你们做的这是人事儿吗,都是大男人,好好想办法回城,或者直接去公社闹事儿,我都算你有胆量,拿个姑娘当筏子算什么?”
男知青也没想到自己刚实践没几天,先被人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