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赫心领神会,朝后暗比划手势,示意元深。
元深立马明白他是何意,低头迈着小碎步走出门外。
“王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的私欲造成的,你若是心胸宽广之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生怕金嘉尘一激动就伤着宋宁。
“你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嗖地一声,长箭透过未合上的窗户射入屋内,正穿过金嘉尘脖颈。
元赫将宋宁拉到身侧,一剑刺穿他腹部。
众人抬眼朝窗外望去。
元深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长箭收起,甩了甩身上的水渍,回过神来发现刚才若是长箭偏了一分,就会射中宋宁脖颈。
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天天拿命来赌输赢,难怪皇兄与宋宁互相看对眼,同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宋宁浑身无力地靠着他,捂着胸口直喘气。
她脖颈处一圈红痕,看着很是严重。
“没事,这下事情算是全部了结了。”他用大氅将宋宁裹起来,目光望向谢灼与深,吩咐道:“这里寒气重,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去城里找大夫,给她们治伤。”
“诺。”
一炷香后,西夏军闻讯赶到。
元赫将剩下的事都交给西夏王来处理,大周与西夏之间已重新签订了条约,两国邦交恢复正常。
他带着宋宁回甘州休养了好几日,之后一行人开始浩浩荡荡地返回金陵。
宋宁回到金陵后,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宁王府。
半年未见,两个孩子对她很是眼生。她一抱,就哇哇大哭。
元赫赶回宫处理完政事,刚一入府,就听见两孩子的哭喊声,紧拧着眉心,将两孩子从宋宁手里抱了过来,接着递给奶娘。
孙静微与宋时安面面相觑。
“赫,你干什么,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元赫轻哼一声,“他们太矫情了,哭就让他们哭,不能太宠他们。”
“发神经!”宋宁暗骂了他一句,又从奶娘们手里接过两个孩子。
随后将元琛递到元赫怀里。
这么一折腾,两孩子在两人手里又开始大哭起来。
孙静微与宋时安对视一眼,噗嗤一笑。没想到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两人对带孩子竟如此没辙。
之后的一个月,元赫白天处理政务,晚上就宿在长宁王府。
大婚圣旨已下,婚期就定在腊月初五。
进入腊月,元赫开始给长宁王府下聘,宫内的一箱箱聘礼如流水一样送入长宁王府。
“玉如意一对,红玛瑙五串,东海红宝石二枚...\" 宋时安听着聘礼清单,愈发心惊。
身侧的宋宁倒是一脸淡定。
“这陛下是打算将半个国库都搬到长宁王府么,会不会有些太过了?”宋时安压着声问宋宁。
“无妨,他愿意,我就照收,送上门的东西还能退回去不成,剩下的留着给坤儿娶妻用。”
宋宁舒心地笑笑,其实聘礼多少她无所谓,她看重的是他的心意。
金陵城众人都知道她与元赫未曾大婚便有了一双儿女,难免会低眼看她,连带着看不起长宁王府。
他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她与长宁王府,毕竟天子越看重,受的非议就越少。
三日后,大婚当日。
宋宁还没睡醒被孙静微从床上喊了起来。
元赫早就请了宫内有经验的嬷嬷来为宋宁敷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她听着这句话,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穿上由宫内尚衣局女官用金丝线缝制了整整三个月的嫁衣,由宋时安领着她出门。
乐声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人群开始沸腾不已。
从长宁王府到宫内的长街上都铺上了一层红地毯。
十里长街,百姓们皆欢呼着纷纷探头,想目睹今日主人公的真容。
元赫一身红装,亲自在宫门接她,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金殿之中,之后昭告天下,让她代掌凤印。
结束了一系列的流程后,她正式入住坤宁宫。
元赫早已将两个孩子接入宫内。
她本盖着头纱在殿内等着元赫,却听见从偏殿传来的两道哭声。
宋宁已有三日未见到两个孩子,心焦得很。顾不上礼数,跑到偏殿,将两个孩子都哄入睡,然后才回到正殿。
元赫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怎么,又生气了?”宋宁哄他都哄习惯了。
“没有。”
元赫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她手中。
“来,阿宁,交杯酒,与朕共饮一杯。”
双臂交扣,两人双双饮下,烈酒入喉,四目相对,一时哽咽。
随后他牵着她的手,打开殿门,拥着她坐在台阶上。
“阿宁,朕还有一份聘礼要送给你。”
宋宁笑眼看他,“什么?”她很好奇。
元赫凑到她耳后,轻声落下一句。
宋宁骇然大惊,“陛下--”
十年风雨同舟,为质到为帝,她一路陪伴铸成他的帝业,这是她应得的。
“阿宁收下即可,朕早说过,会以江山为聘,娶你过门,决不食言。”
“好。”她明眸带泪,吻了吻他薄唇。
“此生能嫁你为妻,是我宋宁之幸。君不负我,我长宁王府便愿生生世世都效忠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