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原地等着她,从未放弃,再相遇时,也没因为她的冷淡疏离,而退宿。
还是义无反顾的靠近她,哪怕掏空真心,也要想办法将她留在他身边。
幸得他这份笃定的坚持,最终得以打动她,让她敞开心扉,抛开那些顾虑,也终于可以勇敢的朝他一步步靠近。
两个人这才没有惋惜的错过。
中午在寺庙里吃了些斋饭,下午祁商跟虞楚熹逛了下寺庙的周边,接近傍晚时,才又乘坐大巴准备返回酒店。
山上天黑的早,还不到六点,天色就已经黯淡下来。
半天边沉沉的压下来一片昏暗,繁星点缀。
虞楚熹透过车窗,望着漫天的星光,在榆北那样的大都市里,很难看到这样星空。
她望着天边,想起多年前,高三的晚自习,她在上厕所的途中,总是会仰望着头顶的夜空。
那时学校所在的地方,还没那么多的霓虹灯闪烁,夜里也还是能看到很多星星。
她一路数着星星,穿过操场,走至一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慢慢跟着她。
虞楚熹都不用转身,就能猜到是祁商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就像深冬的那晚,父亲没时间来接她,她只能独自乘坐出租车回家,他特意打了车跟在她后面一样。
默默的守护着她。
那段经过操场的路,并不算太远,她跟祁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安静无声。
夜色如水,繁星闪烁。
祁商安静的一步步跟在她的身后,踩过她走过的路。
那时虞楚熹总会有一种错觉,仿佛遥不可及的永远就在她身边,藏在她跟祁商相处的每一个时刻里。
在寺庙这里放松了几日,再回到榆北市时,没过多久,气温突然骤降,短暂的秋天过去。
很快北方这里就入了冬。
十一月初,榆北迎来冬日的第一场雪。
在初雪这天的傍晚,祁商将虞楚熹约到了万和宫。
雪下了一整天,傍晚这会儿,路上已是覆满厚厚的积雪。
万和宫里亦是落满了白雪。
祁商牵着虞楚熹的手,慢慢走过落满雪的石道,停在了一棵古树下。
雪花纷纷落下,两个人的肩头很快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突然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虞楚熹轻轻地拂去了祁商大衣肩头的落雪。
祁商透过飘零的雪花,望着她:“今天是初雪,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听到他这话,虞楚熹已经隐约猜出,他说的重要的事。
她却没拆穿他。
“虞楚熹。”
“嗯?”
简单的对话结束后,祁商那边却没了动静。
虞楚熹弯起笑眼:“你很紧张?”
“没有的事。”
“那就是忘词了。”
“……”
祁商不轻不重的丢过去一句话:“别闹,认真一点。”
“好。”虞楚熹假装很认真的站直了些。
“……”
被她这么一折腾,祁商昨晚提前准备好的求婚誓言,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看他还不说话,虞楚熹很体贴的跟他说:“如果你觉得面对面讲不出口的话,要不要我背对着你?”
想说不要,哪有人求婚是对着背影的,可祁商怔在那里,到底是没能将不要两个字讲出口。
虞楚熹只当是他默认了。
她在飘零的雪花里慢慢转过了身。
祁商望着她,眼前的雪花依旧纷纷飘落,片片雪花划过她精致的侧脸,像是一朵绽放的白莲似的妩媚动人。
多年前,她迎着日光,一步步的走进教室,半垂的侧脸令年少的祁商恍然动了心。
在初见她时就动了情。
她也一步步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那些没有她消息的日子里,祁商靠着那些零碎的回忆,她给过的陪伴,还有默不吭声的支持。
亦或凭着那些朝思暮想,那些念念不忘。
度过了没有她在的那些岁月。
再遇见。
哪怕是相隔七年的再次相遇,祁商看到虞楚熹,依然还是会心动不已,就像从前少年时那样。
七年的时间算下来其实很长久,久到可以冲淡任何喜欢,亦或离别的遗憾或伤痛。
可祁商却从未变心。
这么多年,他对虞楚熹的心动之所以没有被时间冲淡,皆是因为他的执念,他的默默守护。
将她毕业时留在他同学录的那句话,藏在他每天都贴身佩戴的项链里,将她只露小半个身子的拍立得照片,藏在他微信头像里。
身边没有她在,却处处都有她的暗记。
深情不移这件事,在这转眼即成空的世间,像传说,像童话故事,只听闻过,却无法笃定的相信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祁商却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对虞楚熹的深情不移。
而一路到现在,祁商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在他缤纷吵闹的生活里,来来往往很多人,大家自顾自的忙碌,表面上和和气气,可当真遇到事,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