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会,去一个更有意思的地方。”虞楚熹转身朝着一间大楼走了过去。
祁商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卖官司了?”
“没那么神秘,只是觉得快到了,没必要说那么多。”虞楚熹如常冷清的回了一句。
祁商望着她的背影,禁不住嗤笑了声:“虞楚熹,说话太直白,会不浪漫的。”
虞楚熹走到一栋办公楼前,她推开玻璃门,让到了一边:“已经到了,就在楼上。”
“……”
祁商微抿了下唇角,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透过帽檐,望了她一眼,却没进去。
而是伸手握住玻璃门的把手,示意她先进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大楼,而后乘坐电梯直达顶楼。
出了电梯,虞楚熹继续走在前面带路,穿过长廊,她径直踏上了通往楼顶天台的阶梯。
祁商始终跟在她后面。
刚一踏上天台,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夏风扑面而来,夹着顶层的些微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祁商摘掉渔夫帽,随手揉了下头发。
虞楚熹拎过他手里的木蓝子,走过去,放到了一个石桌上:“我以前有个客户的公司就在这栋楼里,她带我来天台这里喝过咖啡,后来我偶尔也会独自过来,吹吹风,或者。”
她顿了下,抬眸,望向祁商:“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散散心,这边傍晚的夕阳很美。”
祁商听得明她话里的意思,即便她没说破。
他没说话,只是眼眸温凉的看着她,夕阳落了他一身,染亮他好看的眉眼,那瞬间,他看起来温柔的不像话。
但可能因为他这几天很忙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疲惫,没化妆时,眼窝里泛着青色的痕迹,像是很缺觉的样子。
虞楚熹站在那里,任他看着,没任何避忌,像是一张白纸般摊在他面前,开始毫无保留的袒露她的心意。
沉默须臾,她才垂下眼睫,从篮子里拿出一份三明治,放到了石桌边:“来的时候有些仓促,只在便利店买到了芝士火腿三明治。”
祁商走过去,坐了下来,无所谓道:“没事,什么味道都行。”
虞楚熹从篮子里又拿出一瓶草莓果汁,给祁商递过去后,她也跟着落坐下来。
祁商瞥了一眼果汁瓶口上面系的小蝴蝶结:“想不到你还会弄这些可爱的东西。”
“不是我弄的,买的时候上面就已经系好了。”虞楚熹脱口而出。
“……”
祁商微翘唇角,却没笑意:“你可以骗我说是你特意弄的,就当哄我开心了。”
虞楚熹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用这种小蝴蝶结,哄你这样的大男人,合适吗?”
祁商垂眸又望了一眼小蝴蝶结,粉粉的,丝带上还印着粉色的小桃心。
很少女。
也很骚气。
他嘴硬道:“也不是不行。”
“哦,这样。”虞楚熹语气耐人寻味道,“那我得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追你?”
祁商凉凉的掀起眼皮,语气玩味道:“怎么,想反悔了?”
虞楚熹慢条斯理地撕开了三明治的透明包装:“那倒没有,就怕你不喜欢女人。”
“……”
祁商败下阵来,被虞楚熹怼的无话可说,但。
他心里却是开心的。
开心到这几天,他因为公司的事而生的烦恼,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不远处的霞光染了夕阳的余晖,厚重的压在天边。
吃完三明治,虞楚熹从包里拿出她之前作好的画,递给了祁商:“上次你让我作的画。”
祁商将要准备伸手接过时,虞楚熹却虚晃了他一下,没让他接住。
他单肘撑在石桌上,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等着她要说什么。
虞楚熹长指松散的捏着画卷,秀气的眉眼里似是藏着很浅淡的笑意,语气很淡的开了他一句玩笑:“不过很抱歉,这次准备的不够充分,如果还有下次,我会帮你在卷画上系个粉色的蝴蝶结。”
“……”
祁商没说话,只是勾唇无奈的笑了下。
他接过画卷,解开缠在上面的黑色线绳。
慢慢展开了那幅画。
整张画出现在他眼前,大片黑色的构图,看得人莫名的压抑。
画中女子只能看到背影,但祁商知道那女子是虞楚熹,她独自走在望不到尽头的大道上。
背影落寞,身后亦是一片昏暗,几近快要吞没她的身影。
他从那张画里读到了她那些年的孤单落寞,甚至毫无色彩的人生。
而这幅画的立意是没有他的那些年,她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看过这幅画,他已经明了了。
“画的不错。”祁商抬眸,淡淡然的丢过去一句。
虞楚熹拧上果汁的瓶盖:“你喜欢就好。”
她没再多说其他,也不过多去追问,就像刚才祁商没点破她的话一样默契无言。
却也若即若离。
近黄昏时,天色越发暗沉,半天边只剩下些微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