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身份被识破,而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惊悚了。
警察用袖子擦额间的血,大概是衣服布料太粗糙了,擦着擦着,竟然掀掉了一层头皮。两人就以一种极近的距离,看清人体大脑的构造。
淡黄色接近棕黄色的额叶完全暴露空气,表面布满脑沟,好似会呼吸地一鼓一缩。
看来谢裔那一榔头,掀掉了警察的头皮。
可问题是…一个人连头皮都掉了,还能好似无事发生地站着说话吗?杨阿英觉得不会。
于是不需要谢裔动手,她直接上手绞杀了警察,再次将他勒晕在地上。
杨阿英看了一眼警局窗外浓郁的黑夜,说:“看来这是灵异本,夜晚鬼魂会出来作怪,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将他埋进屋外的地里吧。”
“行。”
谢裔刚满18,平日看着强势,真正遇到鬼的时候,魂都要被吓飞了。
现在让他干什么都行,只要别再看到这只鬼。
两人合伙挖了一个深坑,将昏死的警察推了进去,然后埋填起来。
一系列操作过后,杨阿英这才有空看警察原本打算给他们的文件,发现这居然是外来户籍打工缴纳税金的名单。
上头有着各个国籍、行业、身份的人口信息填报。
谢裔不屑:“这个小赵明显是被骗到东南亚噶腰子了,看这个没用。”
有时间看税金申报,不如看看人口失踪的申报,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这可说不定。”杨阿英觉得引导NPC不会给虚假线索,这份文件多多少少得看一眼。
总之他们今晚得熬夜看文件了,还要赶在第二天其他警察上班前离开…唉,不该杀人的,杨阿英有些后悔。
她抬头看向窗外浓郁的黑,只希望今晚不再有意外发生。
另一边。
弥什洗完澡出来,赌场内部少了很多员工的身影,静悄悄的。她踏入幽长深邃的通道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深夜的赌场人流最大,大家都出去外场支援了吧。
弥什耸耸肩,没有在意,正好方便她出门探索赌场内部。
刚打开门,弥什就眼尖发现,房门地板上有两三滴血液。
她用手指捻了一下液体,血还是流动状态没有凝固,证明它刚离开身体没有多久。
除了房间地板上有血,沿着走廊一路过去,每隔两三步的间距,就有三三两两的血点。弥什跟着地上的血点一路走过去,来到一条狭窄的,挂满防护服的通道里。
滴落的鲜血一路往前,最后停在一个架子前。可惜架子侧放靠墙,看不到上面放了什么。
通道两壁悬挂着从头到脚一整套的防护服,乍一眼看去,就像狭窄的通道站着两排人。
…
都走到这里了,不跟完似乎不是很对味。
弥什及时存档,然后跟着血滴走进这条幽黑小道上。她沿着地板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墙边整整齐齐悬挂的衣服中间,站着一个细长、瘦削的无头人。
它静静站在墙角,恰好肤色、布料的颜色都差不多,竟然和悬挂在墙边的衣服融为一体,以至于弥什路过它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墙边还站着一个“人”。
她径直路过,无头人的身体也微微扭动,“凝视”她从自己跟前走过。
等弥什完全路过,它才慢慢地,把藏在身后的斧头拿出来。
刀锋在灯火幽黑的通道里,闪烁着夺命的光,而它的猎物却对此全然不知。
弥什跟着血滴来到架子前,慢慢向上望去——到了架子附近的时候,地上血液骤然增多,仿佛一条顺着架子的高度阶梯状流下来的小型瀑布,然后在架子底下汇成一小潭血池。
她一抬眸,猝不及防地,和一个陌生的东南亚男人对视了。
准确来说,是跟它的断头对视了。
架子摆放着的,是一个惨遭砍头的东南亚男人。
光看它脸上惊悚的表情,就能想象到它死后的遭遇——人死了,头被凶手抓在手里晃荡。
一路走,一路淌血。
最后凶手将断头安放在架子上,就像什么高雅的装饰物一样,拜访整齐。
弥什凑近观察头颅的横切处,想要辨认这是什么凶器。
只见横切处干净利落,看来凶手早就计划好了要一刀毙命,无需反复斩杀。
由此可见,凶器应该是更硬核的东西,譬如铲子、园丁大剪刀,或者…斧头。
弥什的脑袋飞速转动。
忽然,她余光发现,眼前不远处好像什么东西在动。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断头的眼睛里倒影在动。
透过眼眸,她看到一个细长得好似被硬生生拉开的无头黑影,正双手紧握这什么东西,将其高高举过头顶。
那东西比它本人要大很多,就好像是…斧头。
斧头???
铁锈味夹杂着风势朝弥什后脑勺扑来,她一个侧身滚地,避开了攻击。
斧头失去着点,直直落在架子上,将这颗东南亚男人头颅劈成两半,横切面有点像洋葱,弥什这才发现狭窄的通道里居然不只她一个人,在她观察头颅的时候,凶手就站在她后面,高举着斧头准备制造下一个艺术品。
意识到这点后,后怕席卷而来,如果弥什没有注意到眼眸里斧头的倒影,是不是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