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心底才生出来的几分柔软,又消失殆尽了,趁着他去军营,这二人也不知私下见面多少回!
“诶诶诶,沈御史,我家夫人身子不适,你不能进来。”婢女拦不住人,没想到这人人称赞的沈御史竟然敢硬闯进来。
萧默心里生怒,怀里的人已经浅眠了。他目光看向内室拉着的幕帘,荒谬,沈彦以为他没从军营回来?
沈彦跨入寝宫,长驱直入,面对婢女的阻拦,他不过说了一句,“我有事找你家夫人。”
同时伸手撩开了内室的幕帘。
然而看到内室情形的瞬间,他便驻足在原地了,他没想到萧默从军营回来了。
男人一袭华袍,怀里正拥着熟睡的人,两人亲昵无间,看得出来是如何用心安抚过她。
“沈御史硬闯本官夫人的卧房,不知有何贵干?”
面对这样的质问,能言善辩的沈御史立在幕帘处,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萧默将怀里的人轻轻安放到榻上,将衾被妥帖盖好,又落下幔帐,不叫外头的日光惊扰到她,这才起身走到沈彦面前。
沈彦神色怪异。
彼时,萧默领了禁军,来到沈彦的书房要私拿他。郁阙还是沈彦的妻子,他萧默不过是入侵者,她手持灯台出现,艳惊四座。
此时,时移世易,她成了萧默怀里宠妾,堂而皇之抱着她,而沈彦才是那个外人。
但沈彦丝毫不怯,不过是放下幕帘,转身走了。
萧默轻蔑一笑,姓沈的还真不自量力,时至今日还敢与他抢人。
行宫起火一事,皇帝交给了沈彦去查,当日就查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身边的侍女挨了训斥,起了报复的心思,趁着长公主熟睡,纵火点燃幔帐,不过这侍女已经死在火海之中了。
皇帝听后也不过是赏赐了些珍贵药材给明月长公主,叫她好好歇息,此事就这么掀过去了。
该狩猎狩猎,该玩乐玩乐。
事情过去两日,夜里宫宴,郁阙再度见到李淑妃,淑妃容光焕发,待在皇帝身边侍酒调笑,三言两语哄得皇帝开怀。
郁阙心知肚明,若自己隐忍下来不反击的话,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自己,可是她没有证据,那么只能激怒淑妃,叫淑妃露出破绽。
“子絮,尝尝这酒,该是你喜欢的。”李昭儿与沈彦的位置就在她隔壁。
当着她的面,李昭儿替沈彦倒了酒,亲手送到他唇边,喂给他喝。
“哎呀呀,昭儿姐与沈御史可真真伉俪情深。”那个善于奉承的季欢笑道。
沈彦座姿雅正,郁阙最是知道他,最是正经,人前连女人的衣角都不碰,又怎么可能、
只见沈彦微微俯首,眉眼间泛着笑意,就着李昭儿的手饮下了一杯酒,
边上的贵妇人皆欢声笑语,“沈御史平日看着不苟言笑,今日倒是笑了好几回,可见还是娶对人才好。”
郁阙这一回确定,他们那群人的确是在针对自己。
李昭儿:“你小声些,别叫有心之人听见了,那些通房小妾的最是会吹枕边风。”
说完这句话,季欢等人朝着郁阙这儿看了一眼,甚至沈彦也明目长大的朝着她看。
郁阙无言以对,她们说人坏话为什么不能小声一些?
季欢:“怕什么?也不见得萧相大人怎么宠爱她,听说萧相大人后院妾室成千上百人,也不过新鲜几日罢了。”
贵妇人:“我也不懂萧相为何带她来行宫,上一回在宫里可是污蔑淑妃与萧相有染,这样的妾室就该卖了!”
季欢:“她比我们早来行宫几日,你们可听说了没有,她出入皇帝寝宫之事?”
李昭儿:“真真自甘下贱。”
季欢笑着道,“幸而沈御史迷途知返,早早将她休了对吧?”
话题到了沈彦这里,郁阙紧紧攥着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那处。
只见沈彦给李昭儿夹菜,“夫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这话惹得贵妇人们直笑。
好好好,都嘴贱欺负她一人是吧?!
李昭儿笑着依偎到沈彦肩上,远远看过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郁阙正恼火,萧默忙完公事进入大殿,在她边上坐下。
郁阙收回心神,她自知起了妒心,往日沈彦种种原则,他不愿意为她所做之事,如今全为李昭儿做了。
他给了李昭儿正妻之名,而她却堕落成了萧默的妾。
萧默一出现,许多贵妇贵女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若说沈彦是空谷灵鹿那般清雅,那萧默这个人、这一副皮囊,无论出现在何处,都是万众瞩目,他一身华袍,容姿万千,是上苍的宠儿。
偏偏带着个名声不好的妾出入宫宴。
但好在只是个妾,他尚未成婚,谁都有机会。
郁阙亲手给萧默倒了一杯酒,“大人请。”
萧默从前那见过她这般,有时候叫她给他倒酒,她还得怪他一句,说是将她当成欢场女子了,或者说他在欢场里学了不入流的招数。
男人不领情,大手一挥亲自倒酒,并且调侃一句,“夫人这般殷勤,可是这酒水了掺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