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放松了戒备,以为夫人真拿着汤羹进宫探望萧相去了,这会儿交不出人,萧相非得宰了他不可!
“夫人昨夜深夜回府,受了风寒病了,这会儿正休息, 怕将病气传给萧相, 我进宫探望萧相吧。”泽元道,转头又立即吩咐了侍卫去找人, 务必要在家主发现真相之前找到她!
泽元心里已经慌了,到了宫里,面上却仍要装得滴水不漏。
“病了?”萧默神色阴郁。
“是,已经叫府里的大夫看了, 清晨炖好了排骨汤说是心口闷,及时叫大夫看了,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大夫嘱咐要静养。”泽元从漆盒里取出汤羹,“夫人便吩咐我进宫送汤羹。”
萧默瞧着萝卜排骨汤,“吩咐府里的人好生照顾着, 莫要叫夫人累着, 告诉她本官伤势无碍,叫她不必挂心。”
“奴才谨遵吩咐。”
泽元从寝宫出来, 已经虚脱了,撑在墙上,自己捅了篓子,必须得及时补救,只求家主能在宫里多住上几日,好给他足够的时间将夫人找回来!!
隔日清晨,泽元又多调了一队人马出去寻人,府门刚开,就看到萧默的车辇在门口堪堪停稳。
见侍卫取来了轮车,泽元顿时后背一阵恶寒。
“家、家主回来了......”
萧默腿伤着,坐了御赐的轮车,“夫人的病如何了?”
侍卫推着他往进府,泽元在边上道,“夫、夫人无碍了。”眼看着轮车进入绿水苑,泽元心都揪紧了。
进入卧房,空空荡荡。
“她人呢?”萧默问泽元。
家主的眼神都变了,泽元吓破了胆子,“这会儿出门去了。”
萧默:“她出门做什么去?”
泽元跪伏在地,编不下去,“家主饶命!夫人她不见了,她、她又走了。”
“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走?”萧默咬牙切齿,扶着把手艰难起身,身后的御前侍卫立马搀扶。
御前侍卫:“大人仔细身体、”
“取拐杖来!”
萧默艰难拄着着拐杖,进了西厢的书房,她白日最喜欢躺在那张螺钿美人榻上看书,此刻看到一半的书册还在,榻上却空空荡荡。
她看书眼睛痛了,就会去花园逗雷公玩,雷公喜欢她,虽然长相凶残,但即使从她手里咬吃食时,也小心地避开最锋利的牙齿,舍不得伤她半分。
萧默不相信她会跑,他明明待她那样好,她也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她怎么会跑?
他不信时至今日,她还会想着从他身边逃走。
她明明说了喜欢他!
“夫人只是出门迷了路,拿本官的腰牌,从宫里抽调人手,去把夫人找回来。”
泽元:“奴才遵命!”
萧默拄着拐杖回到绿水苑卧房,翻看她的梳妆镜,金银首饰具在,所有的珍珠饰品不翼而飞,她很聪明,金钗上有御制的刻印,珍珠拆下来典当便不会叫人发现。
衣柜里华丽的衣袍一件未少,但她喜爱的最素雅的那几件不见了。
他自欺欺人说她迷路,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恐怕在他受伤消息传进府里那一刻,她就想好了远走高飞,也不会关心他是死是活。
他狼狈不堪。
不是因为腿伤狼狈,而是他对她宠爱至此,却还不回她一丝一毫的真心!
***
雨夜,郁府关起门来,郁长青招呼儿女们坐下用膳,妻子亲手煮了羹汤,正好驱一驱雨天的寒气。
此时管家忽然破门而入,“家主、家主,相府派人来了!”
“相府?稚鸾来了?”郁长青笑道。
然而侍卫们冲入花厅,“仔细搜!”
原氏与两个孩子吓得不轻,母女三人抱作一团,“这是做什么啊?”
郁长青也脸色大变,在侍卫得挟持下去了门口,萧默的马车就听在外头,萧默本人端坐在马车里,郁长青被侍卫刀架在脖子上,将他塞入了马车车厢。
院里院外全是禁军。
萧默面色阴郁,“郁大人近日可见过你的长女?”
郁长青吓得脸色苍白,“没、没有?稚鸾她不是在大人府上么?”
“那她可有给大人传什么信?”
“没、没有!稚鸾她怎么了?”
萧默看郁长青这样子也像是不知情,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一家,“郁大人教女无方,明明已经来了本官府上做妾,却三番四次想逃跑。”
郁长青吓得跪到男人足边,“下官真的不知情啊!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吓到我的妻女。”
萧默吩咐,“将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写下来,交给本官。在找到她之前,你们郁家的人就好好给我在府里待着!谁敢偷溜,杀无赦。”
自从长女入了相府,郁长青虽然升官了,但在萧默这个混世魔王面前可是时时刻刻如履薄冰,“那下官的公务、”
“太常寺缺你一个么?”萧默怒火中烧,“你最好祈祷你的女儿能早日回来,否则本官叫你们全家人遭殃。”
萧默:“现在滚回府,把给本官要的东西写好交上来!”
郁长青跌跌撞撞下了马车就去写了。
在郁府搜了一遍无果,萧默又登了王师玄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