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无意提起沈彦了,明知道他不爱听。
“无妨。”萧默冲着她眨眨眼,“夫人这是夸我,知道我比他好就成。”
他这段时日脾气好得过分。
“哎呀呀,你们看我,今日设了宴,叫子深早些来,偏偏我自己起晚了。”
明月长公主还未梳妆,只在寝衣外披了件外袍,散着发就来花厅见他们了。
“夫人总算来了,我几次三番下帖子你都不肯来。”
“参见明月长公主。”郁阙笑着行礼,只是她直视了一瞬立即又垂下了眼眸,长公主脖间布着吻痕,应该是与府里的男宠......非礼勿视。
此时有人从公主卧房里走出来。
郁阙好奇,想看看是怎样姿色得男子能入明月长公主的眼,可是转头看过去,立在公主卧房门口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一袭浅黛色素袍,沈彦颀长身影远远立在朱红色大门边,他容颜清逸,自有一番出尘之姿。
郁阙在男女之事上再迟钝,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竟然成了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沈彦啊......那么清廉正直的人......
明月长公主笑道:“沈御史比萧相来得更早,新科进士们也该到茶室了,来人,将贵客领去茶室,我梳洗过后便过来。”
“走吧,夫人。”萧默在身后轻扶她一把,郁阙才在公主府婢女的带领下去朝着茶室走去。
郁阙震惊的无以复加,长公主与沈彦?!
长公主知道沈彦是她的前夫,也知道她现在是沈昭儿的夫君,他出身庄国公府,他是堂堂正正的御史,她们怎么、怎么敢
“下官拜见萧相大人。”
萧默携她进入茶室,新授了官职的进士们纷纷上前行礼,男人笑得如沐春风,人前一副衣冠楚楚模样:“各位请坐吧。”
长公主片刻之后便到了,她一袭赤红色飞鹤华袍,坐到主位之上,身后跟着沈彦,郁阙眼神追随着他。
昔日的夫妻情分已经灰飞烟灭,她只是想知道实情。
他换了一件衣袍,与长公主一样的赤红色,连边上的年轻官员看了,也不禁猜测二位是何关系。
“诸位新科及第,又授了官职,我便想着引你们见见萧相大人......”
郁阙听着,长公主这是拉帮结派的意思,沈彦静静坐在长公主身边,哪里还是从前杞县那个人人爱戴的年轻县令,若长公主不言语,在座的人恐怕要当他是男宠了。
......
“本官下个月将迎娶夫人,倒时候各位可得赏脸登门呐。”
萧默的声音叫郁阙骤然回魂,他说什么?他说下个月、下个月,可是她明明没有答应,他怎么能胡说八道。
“第一份请帖,自然是要送到长公主府上,沈御史可得要随长公主一道前来。”
沈彦看向萧默。
“还是沈御史的意思是,萧某单独送一份请帖到庄国公府上?”萧默笑笑,“我看就不必了吧,长公主与沈御史本就是一体了。”
明月长公主:“知道了,你尽管将请帖送到我府上。”
长公主:“倒是要恭喜夫人了,子深他宁愿舌了仙川郡主那么好的婚事,也要迎娶你。”
郁阙万分纠结,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萧默:“长公主就不要再戏弄她了。”
开宴之后,年轻官员纷纷凑到萧默跟前给他敬酒,与他攀谈,郁阙心想与沈彦单独聊一聊,她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叫沈彦那样的御史,成为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他自小立志,当一个廉洁的官,不偏颇不攀附,堂堂正正。
沈彦中途离席,郁阙起身跟着过去。
“夫人且慢。”长公主跟到廊下叫住她。
“长公主有何吩咐?”郁阙转身行礼。
“你与萧默真要成亲了?”元盈质问道,“这已经是确定的事了么?”
郁阙摇头否认,“萧相不过是玩笑,还请长公主不要当真。”
“萧默从不在此事上开玩笑,夫人还是照实说吧,你答应了没有?”
“我、”
“有还是没有?”长公主逼问道。
“回禀长公主,没有。”
郁阙忐忑不安地看向明月长公主,长公主如释重负一般轻轻舒了一口气,“幸而没有,否则若是叫我皇兄知道,他会发怒的。毕竟子深未来的妻子,必须出身名门,虽然夫人你出身也不俗,毕竟你父亲沦落至此,家族式微,当妾也就罢了,当妻子实在不堪匹配子深。”
郁阙听得心惊,她以为明月长公主是个很好相与之人,没想到她的话里带刺。
她还未质问沈彦之事,长公主她倒是反而用来质问她。
郁阙好胜心起来了,“我说会考虑几日,还未给他答案,哪知他如此厚脸皮。”
她话说完,长公主元盈面上明显的升腾起诧异神色。
“所以,你们、”
郁阙莞尔一笑,“二嫁嫁给权势鼎盛的男人,天下除了长公主这般尊贵的人以外,哪个女子会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