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天也在帮他们,不,是母亲在帮她。
直至深夜,萧默方从外头归来,玉佩到底是从小偷手里寻回来了。
深夜寒雨,他浑身都淋湿了,向来赫赫扬扬不可一世的男人,显得有些狼狈,他将丢失的玉佩完好无损地放置到矮几上。
然后去了浴房沐浴。
郁阙取了寝衣过去,“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何须做到这种程度。”
萧默闭着眼眸,静静靠在池壁上,热气氤氲,水雾弥漫,“这玉佩对你,对我,都意义非凡,即使将整个皇城翻个底朝天,我也会找回来。”
这是第三回 了,郁阙心头钝痛,好蠢的人,直至今日,他也未发现蛛丝马迹。
“萧默,你很喜欢我么?”她跪坐在白玉浴池边,就在他身后,“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默仍闭着眼眸,享受着混乱之夜后的片刻宁静,“我见到夫人的第一眼,便着迷了。”
第一眼,那是庄国公府里的那间书房。
郁阙抬手撩拨温泉水面,她褪了寝衣,步入池中,萧默就在此时睁开了眼眸,泉水没过她心口。
他面前的女子是世界至纯至清的冰霜花。
郁阙抬手抚过男人脸颊,感受着他的体温,与他对视着,她侧首轻轻强吻他唇角,一边吻一边告诉他,“萧默,你不知道我多恨你。”
郁阙:“你为何要为我着迷?为何要逼我做妾?”
郁阙字字句句:“萧默,我恨透了你。”
萧默与她额头相抵,温暖泉水蒸得两人面颊红润。
“是我不好,从前都是我的过错,是我贪得无言,我有罪,不该贪恋非己之物。”、
萧默:“求夫人饶恕、”
郁阙凝视着他,指尖轻轻抚过他清冷的眉眼,好可惜,这样完美的皮囊,将来再也不能触碰了。
她以唇相贴,以身躯依偎。
中秋前的一夜,他们在温暖的泉水里一次又一次地交、欢。
以至于最后郁阙被萧默抱着离开浴池,他仔细地用布巾擦干她肌肤水珠,最后两人心里满足,相拥而眠。
隔日是中秋,夜里有宫宴。
两人一道睡到午后才醒来,郁阙亲自伺候萧默更衣。
“已经多日没替我穿衣了,你今日倒是好兴致。”萧默笑道,他心情很好。
郁阙想起自己初次伺候他穿衣,那样笨拙,那样屈辱,“今日要封我诰命,这里全是你的功劳,我自然要好好报答。”
萧默调侃,“昨夜已经报答了,只多不少。你近日待我特别好。”
郁阙替他系完最后腰带,心道因为这是最后相处的时光了。
萧默:“夫人,替我将螭龙环佩戴上。”
郁阙:“今日宫宴,就不必戴这个了吧。”
萧默:“可是我想戴。”
郁阙:“......”她取来玉环,替他戴上,“好了,现在出去,我要更衣了。”
萧默就立在她面前,“我来伺候夫人更衣。”
郁阙诧异抬眸,“为何?”
萧默:“夫妻之间该是平等的,你替我更衣,我自然也要替你更衣。”
她自小学的是,女子该温顺娴静,侍候夫君辅佐夫君,祖母饱读诗书,也严苛教养她,但是祖母从未这么教过他。
夫妻之间是平等的。
萧默从衣柜里取了一件她的新衣裳,替她更衣。他妥帖温柔,丝毫不错。
诚然,若两人正如计划的那般回金陵安家,她或许能过上那恬静平淡的日子,他会是个好丈夫。
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天黑之前,两人登上了马车进宫赴宴,路上忽降秋雨,令这个中秋佳节注定不平凡。
萧默:“对了,泽元说,昨夜宁王来府里了,他有何事么?”
郁阙抿了抿唇,“就是来问问,你调他府里的人做什么而已。”
萧默点了点头,看向她腰间系着的螭龙玉环,他腰间也同样如此,他嘀咕了一句,“还好寻回来了。”
郁阙心里很乱,在昏暗的马车里,伸出手臂,紧紧地将他抱住。
郁阙:“让我抱一会儿。”
萧默柔声询问,“怎么了?若是身子不适,我们回府,宫宴不参加也罢。”
郁阙摇头,“没有不适,就是忽然想抱你而已。”
两人步入大殿时,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太子夫妇的目光汇聚二人身上。
圣驾至后,吩咐开席。
立在皇帝身边的陆近侍捧着两道诏书,一道是赐婚,一道是封她诰命。
在皇帝开口之前,沈彦忽得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萧默给自己倒了酒,又给郁阙倒,对沈彦嗤之以鼻,“中秋家宴,他一定要在此时禀告公事么?难怪陛下厌恶他。”
萧默:“夫人你看,即使本官不为难他,他的仕途也一片黑暗呐。”
第63章
宴上, 皇帝看着沈彦直皱眉,“你又有什么要禀告的?”
沈彦捧着奏疏,“幽州夏侯家是当年被陛下诛杀族的逆贼, 臣要揭发, 奸臣萧默原姓夏侯,是幽州夏侯家的余孽!!”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