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肌肤之亲!”郁阙矢口否认,纵然身上的异样提醒着她,昨夜是何等荒谬,但是她从心底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
男人自然知道清白二字对她这等名门贵女何等重要。原还担忧她仗着这一夜从他这要好处,她否认此事,反倒省去许多麻烦。
“我昨夜喝醉了酒,原想回兽园,稀里糊涂地进了大人的房,在榻上酣睡了一夜,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郁阙喃喃道。
她庆幸男人记不得事,而自己也愿意生生地吃下个亏,就当、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哪里知道昨夜的一切,缱绻温存,暗香涌动,男人的记忆甚至比她记忆更清晰。
萧默静静地瞧着她说谎,她美目蓄泪,鸦睫骤颤。没错了,若是旁的女人与他有了这层关系,必定变着法地要好处,但像她这等受过严苛教养的人......
这亏她不吃也得吃。更何况她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又非待字闺中,也没吃多大的亏,不是么?
“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夫人忘了,萧某对你这身子没什么兴趣。你酒量不好,往后就少饮一些,私闯绿水苑这种事,若再发生第二次,本官定饶不了你!”
女色这等东西,他几乎没有沾过,兽园几百个女人,说出去世人都不信,他喜好权势,沉醉于此,自视甚高,他也不想承认与这个妇人发生了什么。
她能主动掩盖事实,再好也不过了。
郁阙抿着唇点了点头,拾起衣裳故作镇定地穿戴。
只是二人再怎么装聋作哑,她这番模样骗不了人。
锦衾之下的身躯,只歪歪穿着一件小衣,从他这个角度,一节羊脂白玉般的腰身映入眼帘,雪白肌肤上布着指痕,有几处甚至泛着淡淡青色,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昨夜可不止酣睡那么简单。
奸臣的心肠自然不会生出几分怜惜。
郁阙颤着手,穿戴齐全,里衣破碎,勉强披上那件茶白色外袍才算收拾得像样,她狼狈地捡起四落的钗环,迫不及待地逃离绿水苑。
只是衾被掀开去找最后一只钗时,她瞧见了被褥上大朵赤红的牡丹。
这彻底破了她的心防。
她竟然与眼前这个奸臣,这个她最最憎恶之人有了肌肤之亲!
萧默眸光微凛:“你要去何处?”
第24章
萧默将郁阙叫住,“夫人忘了自己的分内事?”
既然要装那就要装到底,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么?
郁阙沉住气,从衣柜里取了男人的里衣与官服。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华美的蜀绣外袍,绣着灵动的仙鹤与大朵艳丽牡丹,衬托他的容貌愈加惊艳。
郁阙沉默着替他褪下外袍。
只是外袍之下的情形叫她倒吸一口冷气,男人脖间布着明显的吻痕,他的脊背上是她指甲留下的划痕。
这一切都是她弄的?
郁阙迫不及待地将这些痕迹掩盖起来,替他换上里衣。
“府里的妾室实在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萧默缓声道,“夫人说是么?”
这话如闷闷一棍打在她心上。
郁阙点了点头。
“再怎么邀宠,也不该留下这等痕迹。”他铁石心肠,也不会有羞耻心,到了这等地步还想着怎么作弄她更有意思。
她强忍着伤心替他扣官袍的衣襟扣子,两人相对而立,她眉宇之间尽是忧愁,抬起的一双手臂酸疼无比,每挪一寸都微微蹙眉。
她身着齐胸襦裙,一览无余。
萧默静静瞧着,脖间一串痕迹蜿蜒往下。
又勾起昨夜的记忆。
他收回那句话,说她在榻上必定是个死板无趣的,她不但不无趣,反而叫他、回味无穷。
“若旁人问起你昨夜在何处过夜,夫人怎么说?”他绝不允许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即使她凭着与他的关系,叫府里的奴才善待她几分也不成。
“回了兽园。”
“你回没回兽园,府里的奴才不知道?”萧默道,“夫人就说留在客房过夜了。”
众所周知她昨夜在宴上为李继宗侍酒了,若她这么说,那府里的人误会她与李继宗......
“怎么?夫人真想着混淆视听,得些好处?”萧默语气咄咄逼人。
“我没有、我没有、”郁阙连连摇头,她依然六神无主,“我说我在客房过夜便是。”
萧默瞧着她,前头多厉害,多坚韧不拔,这会儿吃亏吃到底了。
“很好。”萧默故意凑近,“只是夫人这模样,昨夜来绿水苑前可是与人厮混了?”
郁阙心都揪紧了,“没有、没有、”
瞧着她狼狈掩饰,奸臣觉得颇有意思,唇边不自觉晕开笑意。
郁阙回到兽园,迫不及待地烧了热水沐浴,她要将身上一切痕迹洗去,正当她褪下衣裳时,杨柳儿从别的院子里回来了。
“哟,你这是与谁厮混了一夜?”
郁阙坐进浴桶,心口的痕迹却还是被杨柳儿瞧了去,“你还真陪那个李继宗那个色鬼过夜了?”
像李继宗那种人,一身的脏病,教坊的人都瞧不上她。
杨柳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同时又有些可怜郁阙,她是娇养长大的名门淑女,竟然被家主派去伺候这等人。
瞧着她身上的痕迹。
“啧啧,这李继宗果然不是人,下手可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