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青疑惑,“既已经休妻,她在何处关你什么事?如今你们已经各自嫁娶,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稚鸾她嫁人了?她嫁给了谁?”
“当今丞相,萧默萧大人!”
这不可能!她不会嫁给旁人!今夜一定是她与萧默演戏骗他,一定是这样。
郁长青瞧着沈彦这惊愕模,心里别提有多痛快,这一刻他甚至格外感激萧默,“在你将我女儿休回家的没几日,我女儿就成了萧相的人!你若不信,尽可以去萧府看看。”
话音刚落,朱门关闭,唯留下沈彦一人在皑皑白雪之中。
他当然不信,萧默,权臣奸佞。
当年他在幽州做官都能听见萧默远在皇城都做了什么恶。
贪墨敛财、诬陷忠良,郁太师临死之前都交代他将来要入御史台,与萧默抗衡,肃清朝纲,那个时候郁阙就在边上,她明知道萧默是个怎样的人,她明明对他也深恶痛绝,她怎么会、怎么会去给他做妾?!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非得去一趟萧府看看!一定不是真的!!
***
大约是这一身嫁衣的缘故,也或是他因为玉佩之事心中有气,奸臣他今夜不知餮足。
郁阙含泪却不肯讨饶,也无从抵抗。
他便愈加狠心欺她。
孱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沈御史在新婚之夜也这般对夫人?”
“夫人觉得本官与御史谁更好?”
他一直问她,一直问她。她不堪受辱,侧首不去看他,一双柔荑攥着枕边的褥子,指尖划得蚕丝褥子道道丝痕,也不肯求。
子时过半,紫檀木榻方才消了动静。
男人俯首,轻轻地靠在她香汗淋漓的颈间,她这幅身子似空谷幽兰,似乎山间茶花,清清静静不曾沾染俗世尘埃,却叫他神魂颠倒。
他忽得扯开她捂唇的手臂,撬开她的唇齿,索取了今夜最后一个吻。
“这样的新婚之夜,夫人满意么?”
“与沈御史给你的想必,如何?”
卑鄙无耻!欺人太甚!
她再忍不住,抬手给他一巴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得他不禁侧首,偏偏两人仍旧亲密无间。
萧默并不恼怒,“我说过,在榻上,无论夫人怎么伤我,我都不会计较。夫人还有力气么?若还有力气就再打一回。”
郁阙不想再打,像他这般的恶人,就该千刀万剐。
“既不打了”萧默收敛笑意,“现在,从本官的榻上滚下去!”
郁阙起身去屏风后穿衣。
此时仆人泽元敲门,萧默心情不好,随意披了件袍子开门,“何事?”
泽元神色尴尬,“家主,庄国公府的沈御史他登门,说要见家主。”
萧默怔忡片刻,忽得嗤笑一声,转身看向象牙屏风,“他倒是来得正好啊,告诉他想清楚了,若他真要见我,就请他来绿水苑书房见本官。”
萧墨补充,“西侧,夫人素日里用的书房。”
泽元应下。
郁阙正更衣,男人步入屏风,她微微侧身。尽管方才做过最亲密之时,她也不想叫他看见。
“夫人辛苦,想来也没什么力气了,本官伺候夫人更衣?”说着他上手来系她腰间细带。
她的衣裳尽数被搬走了,郁阙只在他的衣柜里翻到一件落下的粉霞色齐胸襦裙,领口低了些,横竖她是回兽园,披上外袍就好了。
“夫人这样穿甚美,赏心悦目。”
他好古怪,方才还叫她滚,这会儿又何必来纠缠?
“夫人......”他一句耳语,又将她揽到怀里,薄唇轻轻印在她脖侧,引得她浑身战栗。
“萧默,我今夜没有力气了。”她终于低声求饶。
男人没做旁的,不过在御史夫人白皙侧脖间吮了又吮。
“有人登门说要见夫人,此刻正在西书房等着。”
“我父亲?”这么晚登门,她只想到父亲,或者是夏幻儿,着急见她必定有要事。
郁阙顾不得自己衣衫凌乱,也顾不得欢爱过后余韵未消,她知萧默今夜恼怒,估计不肯叫她轻易见人,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
萧默此时却无比宽容道,“夫人去看看吧,那人深夜寻来,想必有要事。”
郁阙转身就往外走,萧默理了理衣袍,不紧不慢地跟上。
书房布置得奢华,而且一看便是女子所用之处,螺钿制的紫檀木美人榻,金丝楠所制的桌椅,书架上所摆放的却是男子该读的书。
想必这就是萧默前阵子不惜惹怒宫中李淑妃,也要从内务府搬来的家具。
只为了博宠妾欢心。
这个书房的女主人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今夜她与萧默一同出席不过是气他。
沈彦虽立在书房之中,身姿如松,虽一身喜袍,但仍出尘绝世。
“父亲是你么?”郁阙推开书房门闯了进来,窗边的男人闻声转身。
第36章
郁阙身着春裙, 连狐氅都未披一件,不似宴上的华贵,浑身上下透着欢爱过后的慵懒, 雪肌不施粉黛的清透, 素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因为方才一场欢爱而披散肩身。
沈彦不曾见过她这样,但眼前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妻子么?欢爱过后,满身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