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铺也不怎么舒服, 又窄,腿还得搁外面去,还不如我在家里睡沙发。”
“哟,当了盛总和盛厂长,要求果然得提一提。”方橙有一句没一句和他搭着话,觉得他就是太久没打电话,一堆话没地方说,索性让他说个痛快。
还阴阳怪气他了,盛长沣“呵”地轻笑一声,“我一路躺回来,就在想,我就一个劲在琢磨,你怎么都不想着要打电话给我呢,你是一点不念叨我是不是?”
盛长沣捏捏女儿的脸,“你瞧这娃娃,都快不知道自己有个爹了,看杂货铺的老李估计都比看我亲热。”
小丫头还是一直微微蹙着小眉头盯着盛长沣看,知道他是爸爸,但还是像扫描仪一样,得把这张脸扫描到脑子里,储存起来。
方橙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我要不跟你女儿念叨你,你这半年没回来,她还会喊你爸爸吗,早不知道把你忘到哪里去了。”
方橙一边说着,一边就看向坐在爸爸身边的小盛意,然后抬起手,指着盛长沣,问女儿,“盛意,这个人是谁呀?”
盛意立刻张开嘴,露出两个小门牙,“爸!爸!”
小丫头现在会说几句囫囵话,爸爸也喊得比半年前口齿清晰多了。
盛长沣又捏捏女儿的脸,“我主要说的是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你真是有点病。”方橙真的是笑了。
气笑了,随手抄起一件衣服,就朝床上的男人扔过去。
盛长沣伸出手,接住方橙丢过来的衣服,然后顺道抱着衣服坐了起来。
“多久没听见你的声儿,今天回来,看到你听到你说话,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老婆在这儿呢。”盛长沣看着蹲在地上收衣服的方橙说。
方橙彻底没心情收衣服了,就觉得很无语,又莫名滑稽,他这样阴阳怪气她,让人很有撸起袖子和他干架的冲动。
“我们就是电话打得少,也不是没打呀,而且我不是有给你写信吗?”
“半年就打了两三次吧。”盛长沣抠抠眉头说。
“你有那么多事要忙,总不能叫你守在办公室等我的电话吧。”
“我们以前,都是在街上打电话。”
盛长沣说得竟然叫方橙有些哑口无言,仿佛她就是负心汉一样,“我是想着你跑来跑去,事情又多,休息也不够,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儿,其他的都写在信里寄过去了,那不是一样嘛。不然你要是有点事儿,还要跑街上去找电话,多麻烦呀。”
盛长沣微蹙着眉头,“我不怕麻烦。你是我老婆,偏偏老整得跟个外人一样。”
是了,盛长沣心里就是这么以为的,他抬起手,轻轻把方橙丢过来的衣服送回去,“如果不是跟你有两个娃,跟你睡过几次,我怎么老觉得你不把我当丈夫呢。”
每回听他说话,都直接得让人面红耳热,方橙简直气的想跺脚,红着脸,一半是被他说得,一半是气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非得我隔着大半个华国把你折腾到疯才乐意嘛,这不行那不行,真难伺候啊。我想着你好不容易事业有点起色,不能打扰你,不能麻烦你,你整天想着些什么啊。”
盛长沣正正神色,一副很正式的模样,“我就是想得比你多些,老想你怎么不像别人一样想着我。”
方橙就站在床边看着盛长沣说话,听了他这番话,沉默了片刻,才又看向他,“你想得真的有点多。”
顿了顿,又觉得盛长沣这话特别绕耳朵,绕来绕去,琢磨了一会儿,在嘴里咀嚼片刻,又问他,“像别人一样想着你?谁呀?哪个歌舞厅的小姑娘?”
盛长沣没想到她会分析出这层意思,他的意思明明是,“你怎么不像别人一样想着人家的丈夫那样想着我。”
方橙呵呵的,“多少是比我年轻,比我靓女吧?特能让人宾至如归是吧,回头来嫌弃我没伺候好你老人家了是吧。是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了呀,盛总?盛老板?”说到最后两个称呼,还咬着牙加重了语气。
盛长沣睁大了眼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能扯到这里去,还老人家,我也就比你大一岁两岁。”
“还真差点要吵上架了。”方橙撇撇嘴,其实不是很想和他争执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盛长沣这一通没事找事,倒也让方橙在想,难道真的是她不爱麻烦人,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吗。
可是方橙上辈子接受的,就是不要麻烦别人的教育。
从小到大,父亲和母亲都会因为她惹出的小事情斥责她,久而久之,方橙也就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做个乖孩子,别给父母惹麻烦。
长大后学了心理学,再回头看自己,方橙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极致。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被父母冷漠地对待和斥责教训后,她也慢慢关上了父母走向她心灵的窗口。
后来她父母还在抱怨,说她什么都不跟家里说,不和家里商量。
其实方橙想的,她比谁都羡慕别人家无话不说,亲如闺中密友的亲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