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她碰触,淋湿的眼睛恶狠狠看她,等她伸手摸他头发,叫他阿燃,他又变成她脚边的狗,整个碎掉,发着抖拼不成一个正常的人。
他连一句等他长大都不配说,说了,她就再也不会管他了。
后来她一次两次约会,他都亲眼目睹。
现在,他终于成为她的例外,她专注凝视的对象,他却还是画地为牢,成倍地被那些她与别人有关的过往上刑。
陆尽燃克制着要溢过闸门的冲动,强迫自己倒回床上,慢慢蜷起身,缩成一团,手里攥住的床单被汗浸湿,发出的撕扯破裂声被浊重吐息掩盖住。
盛檀。
我疼。
好疼好疼。
身体控制不了为你胀痛。
胸口里都是孔洞,也疼得喘不过气。
你能不能真的喜欢我一点,不要到手了用完了就丢掉。
能不能没有其他人,来抱抱我。
只抱我。
“阿燃?怎么还不开门?”
陆尽燃看着手机上盛檀的名字,他如果去开门,她过来碰他,他真的会忍不住。
忍不住对她做太多肖想已久的恶事。
陆尽燃把手机放到干涸的唇边:“……不想开门。”
盛檀意想不到他这样的回答:“嗯?”
陆尽燃注视着电视上釉白的女体,口吻赧然,慌乱失措:“姐姐短片里跟我熟悉的样子反差太大了,我需要适应,现在马上见你,会很不好意思。”
他软声央求:“啊救救我——我没看过这么刺激的视频,只看了个开头就暂停了,我得提高自己接受程度才能把它看完,你给我一点时间。”
盛檀在门外从震惊到啼笑皆非。
门板隔音还不错,她听不见里面具体的动静。
所以他说的“性感”,就因为看了个开头拉拉链或者换衣服?!那他这种语气也多半不是起反应,是难为情呢是吧!
这纯情小孩儿能不能长进点啊!
三楼还住着剧组的人,盛檀又没法强行破门而入,而且视频不看完整,确实火候不太够,她总不能摁着他一起看吧。
小狗总能在不可思议的地方表现出难撩。
这是逼她对他更直接。
盛檀问:“今晚不能见我,明天就能了?”
陆尽燃在听筒里连着“嗯嗯”两声,乖得不行:“我一晚上就能把自己调整好,明天见你一定——”
“一定怎么样?”
她听出他又埋进被子里了,闷闷跟她承诺:“一定不脸红。”
—
盛檀怀疑自己拍短片这事是失败的,对待陆尽燃这种刚开窍的小狗,就要面对面掌控他的反应,不能迂回。
隔天清早片场,盛檀好整以暇等着化完妆的陆尽燃上镜,结果可好,口口声声说不会脸红的某人,一见她,血色快漫到锁骨了,特意化的杀人妆都盖不住,让江奕调侃燃燃是不是昨晚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下盛檀也难免有点耳热,她镇定地手指抵唇轻咳一声,把现场拉回工作状态。
陆尽燃入镜前还是不禁逗的纯真少年,一开拍,立刻成为那个死水一样收割人命的苏白。
拍到人物表情特写的时候,摄像师抓不准感觉,盛檀上手自己掌镜,她推摄像机到陆尽燃面前,取景框里是他无可挑剔的脸。
很奇怪,这张脸不单单是视觉冲击的漂亮锋利,比如那种空洞的精修海报,他出现在电影镜头里,竟然有挖不尽的稠重故事感,不用台词,一个眼神就够把身经百战的她扯进漩涡。
他在镜头外是一池清透静水。
在苏白的外壳下,他是无底的寒潭,对他一脚陷落,就再没有回头路。
盛檀承认自己被陆尽燃的表现力勾得要命。
没有任何一个导演,能抵抗镜头下无可替代的灵感缪斯。
她为天选的苏白折服,离陆尽燃太近的拍摄角度里,他好像把她对这个人物和故事所有的情感都烧起来,让她某些瞬间产生恍惚,她就是被他付出一切去恋慕的沈秋。
两天后,棚屋区的全部戏份顺利结束,进度比预计提前一天,全组收整行装返回京市,后面的校园和室内都是重点。
而拍摄地更换,代表苏白的那场自.渎戏也快到了。
因为多了一天时间,盛檀给全组临时放了个短假。
她跟大家在半路分开,了无痕迹把跟她同乘一辆车的陆尽燃也给悄悄顺走,毕竟小狗没家,这个寒假里她都是他的负责人。
盛檀再回京市,跟参加寿宴那天的心情截然不同,之前暂时扔脑后的那些糟心现实,怨怼仇恨,在熟悉的街景里都重新复活。
盛檀看了眼身旁的陆尽燃,今晚一起回家住,她对他做什么都天时地利。
车开进京市市区,傍晚六点半,深冬的天已经黑了,路灯连成河,堵车严重。
司机在征求过盛檀的意见后,打开了车里的广播频道。
先是一段天气预警,预测今晚京市有暴雪,建议减少出行,司机趁着车行缓慢,又调了几个频道,切到财经对话节目。
主持人正好在跟搭档说:“今天下午中昱集团副董陆煊突发急病入院,不知道对集团有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