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偃生好笑不已,朝明贺招手,像是喊小狗似的喊他,“过来小贺。”
明贺凑了过去。
他们睡的并不近,以前是明偃生睡一边,身边睡的是明贺,明贺的另一边是云简。
现在是明偃生睡中间,两边睡的分别是云简和明贺。
明偃生摸着明贺的脑袋,拍了拍身边的空间,“贴着爷爷睡?”
明贺点了下头,默默的躺下。
“我的小贺长大了,在以前十六七的少年就开始顶门户过日子,后来呢国家好了,孩子们的成长空间被拉长,所以二三十岁对于长辈来说还是个孩子。”
“但是,小贺啊,以后呢就到你挡门户的时候了,咱们家的男人从我老子,老子的老子,到你老子都不算是好东西,但是爷爷希望你是好的,好好待你姐姐好不好?”
“那还用说吗?我们俩青梅竹马,以后我肯定会对她最好的。”
“那就好,比起对你,我更不放心你姐,她啊被咱养的有些小单纯,所以以后一定要护着她……”
明偃生身后,云简的眼泪淌了下来,但是咬着嘴唇没敢发出一声,连呼吸都尽量保持着。
直到明偃生重新睡着,一只手伸过来悄悄拍她,云简才动了一下。
大概是心中没有压力,明偃生的情况更是时好时坏,有时还会说胡话,但是喊他一声,他又会恢复正常,就像是真的正常的和其他人说了几句话。
有时会和云简、明贺重复家里的事,还会说自己私藏的宝贝都放在哪个柜子里。
对于这些事,云简他们早就听说、并见过很多次。
有时又会说他们小时的照片,一家人的合照,还会让云简拿出来给他们翻翻看看。
直到某天吃过午饭,人说要眯一觉,就再也没能醒来。
云简和明贺将明偃生的尸体收敛入棺,按照明偃生的话挑了个吉日,拖着车去了殡仪馆,等了半天,再出来时手中捧了一个骨灰盒。
家里安静了几日,日子过的浑浑噩噩,少了一个人,就像是少了很多热闹,明贺和云简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直到一个午后,狗子们跑进屋,对着他们狂吠,拉着他们往外跑出很远很远,大地晃动那一刻,两人才回过神。
又地震了。
比之之前几次都严重。
城中响起了警报声,人们从家中跑出来,慌乱的像是不知往哪里飞的鸟。
“三花!”
“明大猪!”
“叮当!”
明贺和云简提着嗓子,喊着乱跑的狗子和猫,一边朝城外跑。
他们跑出来的早,身后是坐车赶来的人们,云简和明贺担忧着跑远的小动物,又被迎面刮来的沙尘扬了一脸。
汪汪。
云简他们根本跑不快,地面的沙尘就像是坠脚的沙袋,每一次抬脚落下都是一次体力运动。
更别说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热度。
云简感觉她的肺部、胸腔都是疼痛的,头顶、露在太阳下的皮肉也是痛的。
就连脚踩在土里,都是烫人的。
一定被烫出了血泡。
等离开人类活动区,云简大胆的拿出了自己私藏的越野车。
“明贺上车,看着咱们家的猫狗。”
“好。”
车子被启动,嗖的朝前开出一大截。
这时地面还没有特别大的震感,虽然云简说着看着自家的狗子,但车速并不慢。
好在狗子们没乱跑,嘴里还叼着家里的大肥猫,被喊上车没上车的,在他们停下车没多久都到了身边。
“看在你们乖的份上,原谅你们这次的乱跑。”
明贺挨个敲着脑瓜,气哼哼的说着。
云简看着下半截小腿包扎的绷带,撑了撑身上的厚衣服,拉着明贺在地面趴下。
下一刻地面再次颤抖,抖的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出了窍,又失去了意识。
短暂的时间,云简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有重生,而是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可在感觉到脸上的疼痛后,云简回过神。
明贺红彤彤的脸上只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格外漂亮。
“小贺。”
“嗯,吓死我了。”
明贺抱紧了云简,他醒来时,差点以为这才没几天就去见了自家老头子。
要不是很快想到云简,发现她脸上都被埋了土,焦急之下清醒过来,怕是晚上一晚就成了孤家寡人。
比他们抵抗力强的小动物们早就恢复了过来,椰子凑上来舔了舔云简的脸,然后被明贺赶走。
云简在明贺的帮扶下站起来,晃了下还晕乎乎的脑袋,看向周围。
大家应该没有晕多久,因为头顶还是硕大的太阳。
“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人?”
“咱们跑出来的远。”
明贺担忧的看向云简,摸了摸云简的脑袋,又检查了下她身上。
没有伤口,不过脑袋是最复杂的工程枢纽,说不定磕碰到没有外伤,内里却是受了伤的。
“脑袋疼吗?身上哪里疼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话,还记得我是谁吗?哦还记得来着,那还知道咱们为什么来这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