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偃生朝隔壁吐了一口虚无的唾沫, 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听墙角这事是一直不被人接受的, 尤其是曾经住的都是上下楼,但凡隔音效果不好,那都是一家吵架, 全楼听戏。
到现在,别说不喜了,简直知道谁谁听了自己家的墙角, 那简直是火从脚底板起,直奔天灵盖再升出去啊!
“要不我去找他们家问问怎么个意思?”
明偃生看向云简,声音里是多少年没有过的怒意。
他们家可是有秘密的, 可不能吸引来这么有好奇心的人!
云简想了想, “算了,如果找过去,只是一个老太太做的事,要是她儿孙不讲道理,怕是会掐起来。”
而且如果对方说起来,他们只是听个墙角,他们找过去就显得好像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最重要的是,要做什么可以背地里做, 明面上他们可以低调点?
明偃生:“行叭。”
明偃生的语气透漏出了大大的可惜, 跃跃欲试的表情也低落下来。
“我这辈子还没和老太太吵过架。”
云简抬眼,无声的问着‘没有吗?’。
明偃生思来想去, 肯定的摇头。
绝对没有。
云简:“我记得有。”
就是曾经的事记的没有那么多了,但是关于被珍视的人的事,她还是记得不少的。
比如明偃生某年某月难得想为云简和明贺买早点,恰好很不巧的他们两个人都小考,但是那天不知是早饭出了问题,还是怎么得,双双闹肚了……
所以成绩肯定是没考好,明贺还好,他成绩总是忽上忽下,时不时罢工不考也是有的。
云简却不行,她那时候励志快点长大,嫁入南极生物裙易武而而齐舞而吧以看文好好学习好考走离开明家来着,所以一场小考,因为早饭出了问题,那简直是哭的天崩地裂。
明偃生只能哄着云简,可他们三个的关系本就紧张,他的哄只是火上浇油。
所以明偃生大概也是越想越觉得难受,便大半夜跑去了早餐店门前等着,人家老板一来,他就开始吵……
可惜人家店里有个老板他娘坐镇,老板娘不认这事,明偃生又不退步,那事便直接闹到了派出所和学校。
结果嘛……
自然是云简补了考,可因为觉得自己丢了面,应该有小半年没理明家这对祖孙。
剩下的多是发生在云简中考、高考,具体怎么发生的云简也记不太清了,但是明偃生都是为了她,这却记得很清楚。
至于明贺?
明偃生没管过,向来是他考不好,就把成绩贴墙上给一家人欣赏欣赏,考好了就奖励点小东西。
在对待两人的方式上,一个是小心翼翼,一个是大大咧咧,所以云简后来发现自己有点小矫情的毛病,便知道这是明家祖孙宠出来的。
不过在人生道理方面,受到的指导是一样的,明偃生会带他们看世界,看其他人的人生,鼓励他们和陌生人交流,让他们尽可能的得到好的成长。
所以云简在知道父亲的死其实和明家人没关系时,她才会真正的得到释然。
想远了想远了。
云简把这些略带沉重的甜蜜记忆重新放回脑海,看着明偃生努力的回忆自己吵过架,无声的笑了。
真好,他们没有错过了。
送木头的车子到的晚了点,到时已经六点半了,天已经黑漆一片,巷子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静谧中又有着安然。
在明偃生惦记着锅里的饭,也提前喂饱了家里的小动物们后,拉着木柴的板车擦着墙进了巷子。
“这巷子太窄了,这些板车都是特制的,不然根本进不来。”
“嗯嗯嗯,所以就这么一车木头?”
车身狭窄,木头排的再高再长,这没有多少根的量还是能看出来的。
明偃生是真的露出了震惊脸。
他们不缺木头,不说之前到处捡来的木段子,就是一路看中砍下来的也有不少了。
但是他们总不能不买就凭空变出来吧?所以便商量着和之前一样,能用钱买的时候可以多少买点,这样挡一挡偷窥的眼,也算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但是这也太少了吧?
十几棵树?
最多不过二十棵的树段子。
这一节也顶多有个五米吧?
“老大爷啊,这一节木头四米三,毕竟从巷子走,咱还要拐弯,太沉呢我也拉不动,不过咱一车不能这些,后面还有呢!”
送木头的男人是一对父子俩,一个朝巷子里送,一个在外面大车上放哨,也算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听着这个大叔絮絮叨叨着现在挣钱多难,明偃生和明贺时不时的附和着,倒是云简,她根本没参与,只负责开门关门。
因为她根本没有这么多的话,上一世多年来的独来独往,让她早已不习惯和人之间的自然来往。
等最后一趟木头送完,结清了剩下的金币,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云简都松了口气。
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嘴皮子利索话多的人,她根本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