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珣眉头皱了下, “我会查清此事。”
“我现在就要答案。”唐窈丝毫不让。
郁清珣眉头更紧了紧,“他此刻不好答话,等明日恢复过来……”
“郁清珣!你儿子差点没命,他只是装模作样地咬下一口花生,连吞都没吞,你便心疼得连问都不愿问?若哪日桉儿夭折,他假意撞个墙,上个吊,是不是就能免了罪行!”唐窈霍然起身,盯着他直呼其名。
郁清珣嘴唇抿了抿,一时未答。
庭中被簇拥着的太夫人听到这话,先喝骂出声:“岂有此理,唐氏,谁允许你直呼我儿大名!”
连名带姓的叫喊是为失礼不敬。
更何况妻子直呼丈夫大名。
唐窈没理会那边传来的喝喊,只死死盯着郁清珣。
郁清珣并没生气,反而先小声安抚道:“我待会给你解释。”
说着,转向后头被丫鬟婆子簇拥着的太夫人,大步过去,“是儿子应允的,太医还未过来,您先带双玉回他院落,此事以后再说。”
“来人,送太夫人和四爷回院!”不待太夫人多说指责,郁清珣朝院外扫了眼。
日居月诸接到命令,立即带着几个小厮进来,不由分说便将全身长满红疹,好似昏阙过去的郁四,扛上肩膀,送去双玉院。
“你们做什么!”太夫人顿时顾不得这边,忙追了过去。
王玉荷也唤着四爷,跟在后面。
这两人一走,其他丫鬟婆子也紧忙跟了出去,庭中霎时空了大半。
郁清珣目光瞥向吴氏。
吴氏很是自觉地领着仆从告辞离开。
等人全部离开,郁清珣回头看去,见唐窈已转身朝内院走去,他示意院里站着的仆从关了院门,快步追向妻子。
唐窈穿过穿堂,掠过内庭院,直进到正房屋里。
郁清珣紧随在后,还没跨过门槛,房门猛地拍来,就要关上,他急忙伸手挡了挡,没让房门彻底关闭。
唐窈恨不能一脚将他踹开。
郁清珣却已借机挤了进来,挥退想要进来的丫鬟婆子,随手带上房门,紧跟上妻子,伸手拉住她手腕,生生扯了回来,揽进怀里,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今日不动长欢,是因为她是先皇与白雪溶的女儿,太后和太皇太后皆知此事。”
唐窈挣扎的动作一顿。
郁清珣紧拥着她,下巴轻搭在她肩膀上,语音轻柔地继续道:“白雪溶也非我心上人,她与先皇情同意合,我只是将她视作半个嫂嫂。
当初之所以将长欢收养在别庄,是因为白家被先皇剿灭,白雪溶与先皇闹翻,死前寻到我,求我救她孩子一命,我念着那是三哥的孩子,算起来还得唤我一声表叔,又是个女孩,便答应下来。
三哥病逝后,太后不知打哪儿得知消息,想除了这‘后患’,长欢惊惧之下找到国公府以求庇护,我便让她进了府。
太后得知后,私下与我言,除非我能永远将她留在府内,否则她出府必死。”
这便是他先前,不愿将郁长欢赶出府的原因。
远房亲戚也是亲戚,救都已经救了,没理由这时坐视不管。
且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也乐得让她放心,便让郁长欢就此住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会有今日这出。
唐窈也没想到那养女竟是这样的身份。
可先皇之女又如何?
先皇之女便能害她儿女不偿命?
唐窈心头怒火再次涌上,用力挣脱身后之人的怀抱,冷冷回看过去,“她是先皇之女比棠棠和桉儿尊贵,便能如此暗害我儿吗!”
“她不过一个私生女,并未上皇族玉牒,哪有棠棠和桉儿的尊贵?”
郁清珣无奈,伸手将妻子拉回来,好生哄道:“棠棠是我女儿,就算先皇嫡长女见了,也得好生唤声妹妹,她姬长欢算什么?不过得我庇护才得以活命的逆乱之女,凭什么居于棠棠和桉儿之上?”
大晋皇族为姬姓。
“我今日不碰她,只是因为情况未明。”
“自三哥病逝,长霖登位,崔王谢卢几家欺陛下年幼,时想夺权废除新法,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太后又不甚清明,若是被人挑拨,后果不堪设想。”郁清珣眼中有歉意,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他本不想让她忧虑这些,但到底事与愿违。
“前些日子确是委屈了棠棠,今日也确是让桉儿遇到危险,以后不会再有,我将她撵出府便不会再庇护于她,躲在她背后的人迟早会冒出来,届时今日之仇,我必报。”郁清珣眼底划过冷色。
唐窈没信这话,伸手想将人推开。
郁清珣眸光一垂,扫见她手上自掐出的指甲印痕,眉头当即皱了皱,轻柔抓过她手,半是责备半是心疼,“怎么弄成这样。”
说着,牵着她手就往里间卧房走去。
“我知今日之事你很气,但也不能这样掐自己。”他过到妆盒镜前,拉开下下面的抽屉,熟练地掏出放在里头的伤药,打开盖子蘸了点脂制膏药,动作轻柔地往她手指上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