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他灵力有限,今日只能问一个问题,于是他道:“石先生,我想问,一个男子明明很强,为何要装作柔顺恭敬的样子留在一个女子身边?”
石先生沉吟片刻:“何意?”
燕洵补充道:“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皆是慕强的,做一个强者,想要的自然可以手到擒来,为何还要费这等功夫?”
“这不是费功夫。”
石先生道:“那凡间府邸中有女子奉承男子,男子就如何不能捧着些女子?只要放下身段,撒撒娇,做那温柔小意状,对一些吃软不吃硬的女子来说,相当有效果。”
燕洵听了有些郁闷。
放下身段,撒撒娇,做温柔小意状?
那就不是虞景那只狐狸精的做派吗?
原来阿凛喜欢这样的,难怪被他吃的死死的。
在燕洵心中,姬千凛就是一个傻白甜,纯洁柔软的不像凡人。
但是,越圣洁的神女越容易引来恶魔的觊觎。
他如今束手无策,既不能保护神女又不能打败恶魔。
他从小当姬千凛是最好的哥们,他也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男女之情。
可是后来全变了。
十六岁那年,他的狐朋狗友说是带他去庆祝生辰,实际上却是喝花酒。
他没碰过女人,也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当场就逃了,后来被哥们儿几个笑话了好几年。
他从来都不敢说,他被灌了酒后,想到的第一个姑娘就是姬千凛。
但姬千凛是周帝的掌上明珠,他这样的身份怎么敢奢想称为她的驸马呢?
燕洵正如此想着,忽听有人问道:“你心悦之人是谁?”
他下意识回答:“阿凛。”
待回答完毕,只听头顶一阵风声,似有什么东西簌簌飞过。
燕洵定睛一瞧四周,骇然失色。
他明明在明心院中,不知为何来到了这处漆黑山林之中,他身前不远处,伫立着三个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衣,蒙着面,根本就看不出来人是谁。
燕洵握紧了身侧的剑,问:“你们是谁?竟敢擅闯不周山?”
他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谁知,黑衣人一笑,道:“燕二公子,主上有请。”
-
傍晚,凛凛果然在后山瀑布见到了等待她的虞景。
他正在练习符箓,前方是奔腾而下的瀑布,眼前是无数漂浮在空中的符纸和光辉流转的符文。
少年的长发绑成了马尾,站在风中衣衫猎猎,黑发不时扫过他的脖颈。
他手中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时停下来思考,很是认真专注。
看到他的第一眼,凛凛很难不去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幕。
羞耻感爬上心头,她闭了闭眼睛,慢慢走过去。
为了完成任务,拼了。
虞景察觉到她如约而至,很是开心。
“师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他说着,就要用手去贴凛凛的额头。
“没有。”
凛凛躲开他的触碰,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少年垂下睫毛:“嗯。”
凛凛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符,道:“这里,炙火符这个法印画的不对,正确的画法是……”
她说着,就以指尖牵起灵流,在空中画出了一张全新的炙火符。
少女指尖纤细,十指翩飞如蝶,结出的法印非常漂亮。
她边画边讲解,一边讲一边为他做示范,可虞景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
凛凛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符文吗?”
虞景一愣,刚才的旖旎心思立刻收了回来。
“等你学会了隔空写符,就不必借用黄纸之力了。”
虞景惭愧一笑,“我于符箓一道上不如殿下多矣。”
凛凛见他果真是奔着补习来的,心中也放松下来:“你已经很有天分了,比我当初学的快很多。”
虞景没说话,只是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拿出来一盒玫瑰乳糕。
其实最近自打凛凛给他送了那盒提子小饼干起,虞景就开始送她很多东西。
有时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有时是失传已久的孤本;有时是她喜欢的衣衫和首饰;有时是一些精巧的防身法器。
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一些他亲手做的糕点。
凛凛不知他何时学会了这个,不过他确实做的很好吃,特别是这种玫瑰乳糕,柔软的牛乳糕中夹杂着红色的花瓣,赏心悦目又好吃。
但凛凛今晚吃过东西了,还不饿。
她伸手捏过蛋糕上用来装饰的一片红色蔷薇花瓣放在口中咀嚼。
花瓣沾了牛乳,很甜。
她还喜欢吃这玫瑰乳糕上的奶油,细密绵软,入口生香。
手指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白色的奶油,如果放在平日里,她必定要舔掉免得浪费,可是在虞景面前,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正当她准备起身去一旁洗手,手腕却被虞景轻轻抓住。
少年握着她的手凑到嘴边。
轻言慢语:“殿下,我帮你弄干净吧。”
凛凛羞耻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
该不该拒绝?
可今天还一点好感度都没有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