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们这样切磋的?跟有仇一样,宋暇!你看你,你一个斥候,又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不知道让着点江廷啊?”
他扭过头心疼地看着江婷脸上的伤痕,那是她方才摔到雪地里时蹭伤的,“看给我家廷廷弄的,这小脸蛋,叫东哥和秦玦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贺云琛:“……”
江婷笑道:“没事儿,小伤,哎呀热死我了,我去洗把脸,等会儿去抓鱼吧,听说把冰面凿开,下面有鱼在睡觉呢。”
谢宁赶紧道:“等着,我去烧热水。”
他瞪了一眼贺云琛后跑进屋去了。
江婷伸展胳膊活动了一下,感觉自己全身就跟那生锈了的机械被打了润滑油一样,变得轻松多了。
“诶,你方才使那套拳法,是你的独门绝技吗?厉害啊,居然连我都破不了。”
贺云琛道:“也不算绝技,是我们贺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你要是想学……嘶……”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扯着整张脸都在痛。
江婷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伤,但她不但不安慰,还幸灾乐祸道:“幸好我的脸没挨一拳。”
贺云琛咬牙:“那是我让着你。”
江婷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让着我的。”
她把脸扬起来,指了指,“下次往这儿揍,揍到我脸了算我输。”
贺云琛:“……”
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江婷去把自己的扁担捡起来,道:“哎呀,不禁用,我俩的力气太大了,啥兵器在手上都扛不住我们这么嚯嚯。”
贺云琛也捡起那断裂的木棍,“这木材太差了,改日……”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或许,江婷希望收到的礼物,应该是一把趁手的兵器,而不是一根簪子……
而簪子,是他想要送给她的,并不是她喜欢的东西。
换言之……
他隐约觉得自己快要触碰到什么东西,却又始终没有完全想明白。
“改日咋了?”江婷把他手上的木棍接过来,准备拿去当柴火烧,“走,进去洗脸。”
贺云琛抬脚跟上,“改日再切磋。”
江婷一扬眉,“行啊,但是你能传授我你那套拳法吗?我可以教你……教你……”
她绞尽脑汁地想,结果发现她会的武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
突然,她想到一个东西,“我可以教你制火药!”
贺云琛道:“火药?那是何物?”
江婷嘿嘿一笑,“以后再告诉你。”
她当先一步跑进厨房,见谢宁已经把水烧热了,打了两盆出来,两个人洗了洗脸又回屋里换了身衣服,这才拿着铲子锄头和桶去河里抓鱼。
三个人在河边忙活了好久,只抓到几条小鱼,但好歹能塞点牙缝。
江婷和谢宁提着两个桶,里面却躺着四五条手指大小的鱼,嘻嘻哈哈地回去了。
接下的两天,他们都过着饿了就吃,吃了就去抓鱼,去漠金山里打猎,不然就切磋对练的日子。
而江婷和贺云琛也似乎回到了曾经的相处模式。
很快到了正月初四,这天是和大家约好的办乔迁酒的日子,明日初五就要回军营了。
初四边城里的大部分铺子已开业,菜市场上卖菜的人也不少。
说是乔迁酒,但也没那么正式,只不过是请朋友们来新房吃个饭。
除了江婷谢宁和贺云琛三人,剩下的也就只有肖丞秦玦和周东了,不知道他们几个会不会带自己的家人来。
江婷决定,办一顿不一样的乔迁酒,毕竟过年大家待在家里,大鱼大肉肯定都吃了的,她准备弄一次户外烧烤。
一大早,江婷三人就驾着牛车出发去城里采购食材和调料,又赶在中午的时候回到家,下午就开始料理食材。
三人分工明确,江婷负责切肉和腌制,谢宁负责穿串儿,贺云琛则负责挑水、搭建棚子。
所以当周东夫妇和肖丞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结伴而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们英明神武的指挥使大人正脱了外衣,搭着一个凳子,挽起袖子,手上拿着锤子等家伙事儿,像一个尽职的后勤兵一样在哼哧哼哧地干活。
江婷呢?谢宁呢?这俩人躲在屋里?让指挥使在外面喝西北风?
肖丞脸色一黑,周东面色惶恐。
“你……”
肖丞的大儿子已经五岁,周东的大女儿也六岁,两个孩子指着贺云琛道:“叔叔,你在做什么?”
贺云琛扭头一看,对着肖丞几人点点头,道:“搭棚子,江廷说要弄一个户外烧烤。”
肖丞赶紧冲上去,“我来!你快下来!”
周东也跟着冲上去。
贺云琛皱眉,“别碍事,带着他们进屋去。”
肖丞道:“还有什么活儿,我们帮你!”
贺云琛头也不回道:“不必,进去吧,别出来。”
肖丞:“哦……”
两个嫂子有点好奇地看着这个俊美的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夫君为何如此怕他的样子。
这时,江婷走了出来,笑道:“肖哥、东哥、两位嫂子,你们来啦,快请进!”
几个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又把自己带来的贺礼放在桌上,这才开始打量着这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