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是帮忙出谋划策的,凡是有利于军营的,他都能插手,倒是可以兼任一下政委的职务。
是以在新兵入营后,江婷就领着李泽去了火头营。
去年她作为新兵刚入营的时候,那吃的是啥?是猪食!是清得能见底的米粥,是剌嗓子的大饼,是又苦又涩的野菜,是吃了一顿饿一天的大锅饭。
这些新兵很多都是第一次离开家人远行的,是以军营里应该体现人文关怀,至少得让人家吃饱。
好在今年种的地多,菜是不缺的,如今正是黄瓜茄子豆角成熟的季节,普通将士们每顿都可以吃到一个新鲜蔬菜。
不管味道到底如何,反正比原来的大锅饭强多了。
江婷到火头营时,火头军们正忙着做饭,她还没走进大门呢,就听见谢宁的大哭声。
“呜呜呜,我可怜的兄弟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舍不得就这么弃我们而去了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江婷脚步一顿,这才想起来,“死去的秦玦”该出场了。
贺云琛的亲兵们给秦玦安排了一场戏,他们对回鹄人放出消息,说抓住了秦玦这个探子,关了起来严刑拷打,但秦玦什么也没说,最后咬舌自尽。
可谓对回鹄十分忠诚。
但对贺家军的将士们却只说秦玦在那天北戎人偷袭的夜里失踪了,过了好些天才在军营外面的大河里捞起了他的尸体,想必是那天晚上太混乱了失足被淹死了。
总之秦玦“死了”。
尸体都面目全非了。
谢宁哇哇大哭,伤心欲绝着,旁的火头军心里也不好受,大家都真心实意地难过着。
“谢宁,节哀吧,秦玦他是个好人,去了地府阎王爷肯定会关照他的。”
“秦玦怎么说走就走了,呜呜呜。”
江婷赶紧抬脚走了进去,大家见了她纷纷叫道:“江大人。”
谢宁闻言一下扑过来抱住她,“江廷,我好伤心呜呜呜。”
他眼睛有点红,为秦玦的离开难过着,虽然知道秦玦不是真的死了,但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秦玦一个人在北戎会不会遇见危险,他心里还是很担心。
江婷点点头,拍拍他的背,道:“别哭了,秦玦肯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她又吩咐其他人道:“都快去做饭吧,今儿新到了两千新兵,饭菜可备够了?”
“够了够了!”
火头军们纷纷散开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军营里就是这样,哪次战争不死人,大家伤心归伤心,但也没办法。
谢宁这才停止了抽泣,擦了擦泪,道:“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
江婷露出一抹笑来,“嗯,不错,这次大家都相信了。”
谢宁叹了口气,抽了下鼻子,“真希望有一天他还能回到火头营来,我就是很想念,我们四个住在一起的日子。”
江婷安抚道:“放心吧,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今天新兵入营,走,带我瞧瞧你们准备了什么菜。”
她冲着守在远处的李泽招招手,“过来。”
李泽闻言小跑了过来,和谢宁对视一眼,互相哼了声。
李泽之前对于谢宁能和江婷住一个营帐十分嫉妒,而谢宁对于李泽能当江婷徒弟十分瞧不上,两个人见面几乎是不加掩饰地眼神轻蔑。
见江婷来火头营了,火头军们赶紧埋头苦干起来,梁叔和小厨房管事儿也匆匆赶来迎接。
江婷笑道:“我是火头营的老人,你们就不用搞这么正式了,都忙自己的去吧。”
梁叔乐呵呵道:“江大人,按您和指挥使大人的吩咐,新兵入营了需要简单加个餐,今天除了炒茄子以外,每个人还多两个酸豆角包子。”
如今火头营里有几十个巨大的坛子专门用来做泡菜,泡菜这种东西比咸菜省盐巴,又更下饭。
冬天可以泡萝卜,春天可以泡竹笋,夏天可以泡豆角,辣椒等各种东西进去。
可以直接炒着吃,也可以做成馅料,深受将士们喜欢。
火头军们正挽起袖子热火朝天地包包子,一个个虽然卖相一般但个头比拳头还大的包子躺在大蒸笼里,被重叠在大锅上,经过大火一蒸,很快就冒出了香味。
包子出锅后,江婷和谢宁李泽三人一人拿着一个大包子吃着。
李泽感叹道:“咱们军营的伙食是真的大变样了,去年哪儿能吃到这么好吃包子啊。”
谢宁自豪道:“都是江婷的功劳。”
李泽配合道:“对,都是我师父厉害。”
两个人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互相瞪了一眼扭过头去。
江婷笑道:“这是大家的功劳,要是只有我,那也办不成什么,行了我吃饱了,准备回去了。”
李泽闻言立马站起来,“对,该回了!”
再不回指挥使大人都要回来了!
江婷也有点怕贺云琛的黑脸,她找了食盒给贺云琛装了几个包子,两个人像做贼一样溜回了武将营。
在营帐门口,李泽把手里的食盒交给江婷道:“师父,那我就先回了,你好好歇息。”
“好。”江婷笑眯眯道,“看在你今天陪我出去的份上,明天就教你一招新的吧。”
李泽闻言喜道:“谢谢师父!”
江婷这才提着食盒掀开门帘进去,此时天色已晚,其他营帐都亮起了星星灯火,屋里一片漆黑,江婷摸索着走进去准备找火折子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