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会不会气出什么问题?”
“我没有气她啊,就是说实话嘛!她长了手脚为什么要你帮她倒水?”
苏小春眨眨眼睛,面上表情充满了疑惑,好像在问姜秀秀为什么要说她气蔡素芬。
跑出来苏小春就把这不重要的小插曲抛出脑袋,只兴致勃勃的问姜秀秀。
“你朋友的孩子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
姜秀秀的朋友住得远,得绕过河边一座小山,有个独立的房子就伫立在离河很近的地方。
苏小春之前都没来过这里,更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一间简陋的房子。
院子里有个小男孩正在玩耍,还有个正在劈柴的男人。
男孩眼尖,看见姜秀秀跑了过来,好奇的瞅了眼苏小春,直直扑到姜秀秀的怀里。
“秀秀姨,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姜秀秀高兴的把小男孩抱起,她手臂因为残疾萎缩,抱着孩子其实很艰难。没抱一会,小男孩就被一双大手接了过去,是那个劈柴的男人。
面对这个男人,姜秀秀脸颊泛红,眼中闪烁着非常非常温柔的光芒。
“这,这是我找来给小鹿看病的医生,你,你别看她年轻,前段时间救了好几个孩子呢。”
苏小春正打算骄傲的挺挺胸脯,瞥到男人脸上从左耳贯到下颚的一道深红色疤痕,吓了一跳。
她的表情是非常明显的,男人微微侧过头,隐去那道疤痕。
“我去倒水,请这位,这位医生帮小鹿看看吧!”
姜秀秀也看出了男人的不自在,眼中流露出心疼的情绪,她不太意思的对苏小春笑笑。
“抱歉,吓到你了。”
苏小春摸摸耳朵,在心里给自己叫了遍魂,然后挺挺小胸脯,“我才没被吓到呢。”
她没被吓到,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她那么大胆,怎么可能被吓到呢。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苏小春很镇定的开始给小鹿检查,只是一掀开他的衣服,苏小春深吸一口气。
白嫩小肚子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点,比疙瘩小,因为痒,许多红点已经被抓伤了,斑斑血痕,看得触目惊心。
“他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长这个,又特别痒。”
姜秀秀在一旁心疼的说,期盼的看向苏小春,“这个你能治吗?你要是能治,今年双抢的活我替你干,我,我也没啥好东西给你的,你要是觉得不够,下半年你的任何活都给我-干。”
苏小春撅撅嘴,“我才不要你干活呢,有手有脚的,为啥要你帮忙?”
姜秀秀张了张嘴,想说是感谢她的。但这段时间一起干活,她也明白苏小春的思维跟寻常人不太一样。
“特别痒,经常反复长,一长就是一身对不对?”
苏小春不再看姜秀秀,她站起来,说出几个点。
“对对对,就是这样。”姜秀秀连连点头。
“湿疹,不过长湿疹的情况有许多,可能是过敏也可能是太热了或者生活环境太潮湿了。”
她又蹲下身,检查了下小男孩的腿,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他有风湿,最好别住河边。”
“风,风湿?”姜秀秀很茫然的重复,见苏小春表情严肃,明白了这估计是更不好治的病。
“因为长期生活在潮湿的环境中,患风湿的几率就会增大,你看他的关节是肿的,跟寻常人不一样。”苏小春捏捏关节处,小声问小鹿,“是不是下雨下雪这些天气,你这里会很疼啊!”
小鹿点点头,“疼,疼的,像好多蚂蚁在咬我。”
姜秀秀脸一白,把小鹿扯过去,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怎么没说过呀?”
小鹿对对手指,吸了下鼻子。
“爸爸养我很辛苦,疼的话忍一忍就过去了。”
……
因为还要上工,了解了小鹿的病情后又匆匆赶回晒谷场。
好在她们刚到就响了上工的铃声,这次回来倒没看见蔡素芬,不知道她去哪了。
朱玲翻稻捆的时候翻到苏小春身边,跟她提了个醒,“蔡素芬说她今天被你气到了,下午的活就叫吴小芳帮她干,自己回去休息。”
“你别怕,我看她走的时候好好的,也就吴小芳一个傻子,给她挣工分呢。”
朱玲是找吴小芳好好说了一顿,但人家记着蔡素芬说的叔叔,硬说人家是县里的医生,比苏小春专业多了。她不想得罪了蔡素芬看不到那个医生,只能得罪苏小春。
苏小春没把这事放心上,很随意的摆摆手,“在县里做医生肯定很厉害的,只要能把兰花治好就行啦。”
梦里的‘苏小春’刚上班时,有些家长看她太年轻不信任她,哪怕她的号不用排队,也不愿意来找她治病。‘苏小春’也不在意,她说不管找谁看病,只要能把孩子治好,就可以。
所以苏小春虽然会有点难过吴小芳没选择她,但最重要的,就是兰花能把病治好呀!
她说话的语气一点芥蒂也没有,和平时是一样,朱玲见她真的不在意,反而只希望兰花能治好病。想到了她给小山喂盐糖水,自己当时的反应。
好在这孩子单纯又善良,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心上。
……
下了工以后,苏小春和姜秀秀一道去摘草药,小鹿身上的湿疹可以用马齿苋打出汁涂抹,恰好马齿苋是农村田边非常常见的野草,随手一摘就是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