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教练，您管这叫进攻不行？
德芙都没他丝滑。
周雨寒这一球出手极快, 没有一丝犹豫，从得球到跳投总共没超过两秒钟, 直接6翻全场，精英的鼓手痛快落下一锤，甩得发丝飞舞。
咚！
人群后知后觉，爆发出阵阵惊呼，陈茜嗷一嗓子站起，扯着林小小的袖子大喊：“小小，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啊啊啊坦狗终于得分了！”
陈茜练铅球，那手劲儿大的，林小小被摇得差点去世。
“看到了，你别激动……”林小小给自己顺着气，眺向场上的周雨寒。
他又得了两分，距离上一次的三分球，隔了仅仅半分钟，什么叫气吞山河，什么叫势如破竹，周雨寒给二十三狠狠上了一课。
精英这边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馆顶的灯光似乎也在为他闪动，他却面色如常，不骄不躁，双眼紧盯着篮球，双臂大张，阻挡着对方一个球员的进攻。
他强壮的身体就是最好的防守，对方无数次骚扰性质的对抗全部0伤害划过，逼得对方只能将球传给队友。
周雨寒等的就是这个。
他目光一凛，直接截断。
“你他妈——”丢球的23球员心态炸裂，下意识飙了脏话。
周雨寒离自家球框还远着呢，本打算高位传给赵厚，想了想，他尝试了一个超远三分。
球出手的瞬间，裁判哨声响了。
“二十三26号，技术犯规一次！”（*注释1）
话音落，球入筐。
26号烦躁地看着裁判，解释道：“我没有，我那是口头禅，我——”
裁判冷然：“在对方投篮过程中骂脏话，就是犯规。”
26号面色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之色，随即回头，恼怒地瞪了周雨寒一眼。
周雨寒才懒得搭理，找到自己的毛巾披在头上，仰头喝水。
这个判罚其实是有些重的，二十三人人不忿，高喊“黑幕！黑幕！黑幕！”，精英的学生一听，来气了，怼回去：“抬走！抬走！抬走！”
两波小学鸡互啄，秦教练没忍住，嘴唇一抿，沉声而笑，他看向23教练：“要挑战吗？”
挑战指的是教练如果对裁判的裁决不服，那么可以有一次机会提出异议，裁判团会重新翻看录像，综合决定挑战是否成立。
这个机会非常宝贵，只有一次，如果太早用了且挑战不成功，后面再受到误判，那就没办法了。
因此，所有教练对挑战的使用时机都很谨慎，除非确信裁判有误，轻易不会提出。
这种骂脏话的行为可大可小，裁判听不到就没事，听到了肯定不行，模糊的点在于，“他妈”确实是许多年轻人的口头禅。
23教练终究没有吭声。
他算看出来了，精英今天来者不善，这个机会不能浪费，后面一定用得上。
这个意外的暂停正好给了二十三一个喘息的空间。
周雨寒锋芒毕露，连续进球，再这么打下去，二十三的士气迟早要散。
23教练弯身，和球员们围成一圈，低声道：“加一个人防守5号，尽量遛他，他体型大，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
他拍拍队员们的肩膀，让他们好好喝口水，缓和一下心情。
二十三以为防住了周雨寒就没事了。
然而，秦教练预判了他的预判。
“雨寒，如果后面出现两个以上防守你的情况，你就不要拿球了。”
周雨寒眉眼微怔：“为什么？”
他表现得不好吗？
他目前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不是吗？
秦教练没有错过周雨寒眼底的疑惑，温声解释：“有些球员，不拿球比拿球的威慑力更强。”
球员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教练的意思。
“你拿到了球，结果无非是命中、或者不中，”秦教练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但如果你没拿球，那可能性就太多了。他们是玩战术的球队，会怕你，防你，你牵制住他们，搞他们心态，就能给队友提供更多的空位，懂了吗？”
“库里效应。”（注释2）周雨寒抿了抿唇，郑重点头。
“记住一句话，”秦教练一一看过队员们年轻稚嫩的脸，“你是他爸，千变万化！”
他伸出手，队员们立马会意，把手叠了上去，用力向下压、又高高抬起。
然后齐声喊：“儿砸！”
好家伙，成父子局了。
两个罚球以周雨寒的全部命中结束，比赛继续。
和23教练预想的一样，周雨寒被两个球员盯死了，始终得不到持球机会，只在抢篮板时碰了几下球，很快便传给了队友。
五分钟转眼过去，精英这边季子卫和曾钱分别得了4分，二十三靠着制造了两个犯规，勉强拿了7分。
他们才发现周雨寒的恐怖。
防不住！根本防不住！
个子又高，手臂又长，跑得还快，偶尔还会被他过于凌厉逼人的目光恐吓住，别说遛他了，自己没被累死就不错了。
比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难看，因为投出去的球没一个中的，在场大部分同学不懂球，一个个抓耳挠腮，为这墨迹又不明朗的局势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