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现在对夜不夜说话多了一些坦诚。
她没有拐弯抹角地问, 而是真诚直白地开口问他：“如果让你和自己的身体融合，你是会反抗拒绝，还是会服从？”
夜不夜端着杯子的手, 顿了一下, 抬眼看向她, 眼里有两分不可思议。
“是不是没想到, 我这一次都没有绕弯子, 直接就问你了？”
确实是没想到。
莫筱长叹一声，有点夸张的开始表现道：“那是你不知道, 我与越昇, 我们……”
话还没说完，莫筱的嘴巴里面塞了一块饼子。
越昇面无表情, 道：“你还是正常一点说话比较好。”
“哦……”其实, 她也打算正常说话来着, 只不过刚刚表情夸张呢，是为了不想说某些事情。
虽然莫筱已经将这几条妖尾和越昇都当做是一只狐狸了, 但是夜不夜毕竟没有和她一起经历那些。
要是让她和他讲那些情愫，那多少还是有点难以启齿的。
而且当下, 正事要紧。
她盯着他的眼睛, 问道：“你可还记得，你从你的神魂里，剥离了什么？”
夜不夜眼眸微微颤了一下，被莫筱很敏锐地发现了。
他记得。
他有这一部分的记忆。
刚刚莫筱还很担心，要是夜不夜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段过去, 那他们可就无从下手了。
“可以告诉我吗？”
夜不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夜不夜。”莫筱叫他, 但是他还是抬步向前走了两步，莫筱又叫：“越昇。”
夜不夜停了下来, 但是他没有转头。
“你当夜不夜很久了。”
但是，不管当夜不夜多久，他都不会只是夜不夜。
而夜不夜，只是越昇的其中之一。
“当夜不夜当然很爽啦，可以守在这一座城，一直当鹌鹑，但是，真的能当一辈子吗？”
莫筱就差直说，他其实是在逃避了。
若是他真的是一个有野心的妖，他早就扩大城池，让这个大陆分成三部分了。
但是夜不夜没有。
他只是将以前的交界城，变成了不夜城。
但是城墙内移，给妖族和人族都留了一个通道出来。
人族要想去妖族的，可以从那条道上去。
妖族想要离开人族的，也可以从那条道上离开。
但是，他们都会经过不夜城。
以前的交界城，之所以难管，是因为鱼龙混杂。
但是夜不夜将不夜城弄到了这里来，就没有那些问题。
这完全就是夜不夜的实力。
如果夜不夜是一只野心勃勃的妖，他也一定会有所成就。
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夜不夜犹如龟缩在不夜城这个龟壳里一般，不曾出去。
莫筱想，他其实是应当是在逃避。
在这一个天地里，他可以只做夜不夜。
但是。
他也是越昇啊。
“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找一方世界的消息吗？”
一方世界里面装着的，是越昇的神魂。
他作为妖尾，应当是知道的。
“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是还是希望你能想想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别等到时候后悔。”
其实莫筱不用跟他讲太多。
他聪明。
一点就透。
但是，能不能想明白，还得看他自己。
“我和宝柱宝丫还有铁蛋就暂时不在夜神殿待了。”
莫筱的话说完了，转身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夜不夜朝着他们几个离开的方向一直看着。
莫筱的想法，他都明白。
但是，他是天生坏种啊。
他可是连自己都可以下手的坏狐狸。
他又坐了回去。
杯中的酒已经没了。
但是，他的手里面还是拿着杯子把玩。
修长的手指落到酒杯上，然后微微震动。
杯子碎了。
他其实不喝酒的。
被那两个人族算计过后，他怎么还会再碰酒？
他想不明白。
可能是莫筱那一日为他准备酒时，他就已经昏头了？
＊＊
“也就是说，娘亲，其实你专门来这里一趟，但是什么都没有干？”
莫筱跟几个崽儿出了夜神殿。
她跟他们讲了她跟夜不夜说了什么。
但是，几个崽儿听完，感觉莫筱好像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
“你还把他当那个甘愿掏礼物的夜不夜？”
当初，莫筱可是在夜不夜那里坑了好几份礼物给崽崽们。
当时的夜不夜，看着憨憨的。
但其实，人家那是故意配合的。
以他的实力，一个惹他不好，估计小命都不保。
但是，他还是配合他们，拿了东西。
其实从侧面来看，这件事情说明了，夜不夜其实很想贴近他们这样的普通生活。
“夜不夜可是妖尾，自然不笨的，但是，他毕竟……是妖王的妖尾啊。”
他一条尾巴，要是不向着自己的身体……
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