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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谶_秦天儿【完结+番外】(9)

  奶娘抱来永乐,却见三人血不融。顾芊芊见状,义正言辞道:“嫡子非帝出谣言乃单惠所传,原来不洁的是仙逝的静贵嫔!”彼时,宣政殿百官后妃议论纷纷。连瑾礼黑着脸,竟无言以对。我冷眼看着连瑾礼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乱。

  虽心有思量,却口中不听使唤,张口道:“既然谣言乃玉润宫传出,陛下不如让惠淑媛主理,以证清白。”看了一眼稚嫩的永乐,又添了一句,“臣妾觉着永乐公主与仙逝的静贵嫔眉眼相似。这滴血验亲,也许尚有不妥。不如……”我的一句话没说完,却看到顾芊芊盯了我一眼。我才幡然醒悟,与顾芊芊一道而言,“如今说不清永乐是否清白,不如让她迁出夏宫,安置在安阳。日后,也许她能帮着陛下治理安阳呢。”

  连瑾礼看了我一眼,或许是觉着我言辞公正,或许是看我素来不参与斗争。他思量间,下令道:“嫡子非帝出一事,谣言令惠淑媛彻查。永乐即日前往安阳,安阳除去封地之制,另选太守令治理。”

  我以为,事情在我的预料中发展。我既让顾芊芊全身而退,又让连瑾礼有台阶下。然而,我却忽略了还有一个连瑾奕。当我松气时,清晰的听到连瑾奕洪亮的声音:“那宓妃,是否应该处理?文丹公主不日将到京都,宓妃私下找臣弟,希望臣弟娶了那公主。臣弟不允,宓妃却言语轻佻,欲置臣弟无处容身。皇兄,此女是否不洁!”

  ☆、二十八??赔了宓妃宣室见

  那日后,顾芊芊不出所料的被连瑾礼打入冷宫。我千算万算,却棋差一招,阜阳王连瑾奕才是最棘手的。连瑾礼因为我在宣政殿前的公正不阿,连续几日到倾樱宫。每日必与我同奏长相思,却也引得后妃几人羡慕。

  腊月的红梅开得正好,宓鸢在梅园摘了不少,又把它装饰在倾樱宫,原本冷冰冰的宫殿,却凭空多了几分高洁之意。冬天的戏班子更加受人欢迎,宓鸢点了几出戏给我看。只见那唱戏的生旦却是让人看得催人泪下。我只道:“换一出有趣点儿的。”

  那拍戏的老头答道:“唐时高宗与武曌的爱情,却也算一段佳话。”我沉思许,想那陈晨神武门前所为,不由得扬手,温言:“曲师傅,这戏却也排得。不过武曌争议过大,曲师傅排戏可莫要忘记武曌称帝立周之事。这戏,还是得排全!”

  那天雪停了,曲师傅说戏排好了。我早早的前往宣室殿,看连瑾礼伏在案几小憩。冯唐欲唤醒,我只食指覆唇间,扬手令他出去。我走近几步,看他睫毛覆在眼睑一动不动。我伸手轻轻一碰,只见他的睫毛微微一动。转眼,又憨睡到底。仔细瞧瞧他的容貌,俊秀而又坚毅。俄而,他的眉心蹙作川字;俄而,又舒展开来。我不由得自语道:“做了什么梦,又悲又喜的。”

  此时,我正与他相差不过一寸的距离近看。哪知他的眼睛忽然睁开,眼珠微转的看着我,忽然两瓣红唇一点湿润。我傻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竟蜻蜓点水般亲了我。吓得我后退几步,忙屈膝施礼道:“陛下,臣……臣妾请您……看戏!”越说,脑子里越想着方才那一幕,脸颊迅速发热,一片滚烫。

  他站起身,冯唐洗脸更衣后,才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昨夜阅折子,所以趴在案几睡着了。这不,辰时过了都没洗漱。”看他似乎不提方才之事,我莫名其妙的又蹦出一句,“那你上早朝也没洗漱?”

  一言出,我瞬间后悔了。蠢也不能这样,我怎么直接问他有没有洗脸的问题?果然,他歪过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才岔开话题:“走吧!”

  ☆、二十九??画戏为牢离间晨

  戏园已经准备好一切,连瑾礼和我到时,曲师傅道了一句礼,这才咿咿呀呀的唱起来。其中生旦分别以李治武曌二人,只听见那人唱道:“巾帼英才扭乾坤,一代女皇绝古今。孤凤展翅腾龙位,弱女挥手伏众臣。”

  我斜眸看连瑾礼的神色,无情绪,无喜怒,泰然自若的气度依旧盈满全身。我在一旁轻声道:“武曌的典故,后人众说纷纭。不过,精明之人自然有称帝之心。”

  此时,那戏台上的戏已然唱到高潮。李治与武曌帝后争锋的画面,完全被还原在戏台。只见那生道:“侬今为权忘却情,可怜吾违天下令。女儿盛宠却殃国,少年气盛扛遗令。悲矣!叹矣!”

  连瑾礼的神色愈发捉摸不透,或喜,或忧,或怒,或嗔。我的心里不仅多了一丝担忧,若用得不当,只怕我会赔上自己。可后悔,已经晚了。戏台上,正唱着李治病重,武曌发动兵变的一幕。夫君重病在床,结发却在玩弄权术。戏曰:“好似夫妻飞鸟尽投林,各奔东西为权力,落了片白茫茫大地才干净。”

  落幕时,只见曲师傅站在戏台中央。与众生旦青衣小丑一同行礼,曲师傅道:“陛下,忠言逆耳。高宗前车之鉴,请防精明野心勃勃之人。”

  我侧眸看了一眼连瑾礼,他的眉心已然紧蹙。手中紧握的杯盏似要被震裂开一般,“啪——”那是他搁置杯盏的声音。我瞧着不对,忙下跪道:“是臣妾疏忽,竟不知他唱了如此一出戏。”

  我以为他会迁怒于我,这本是我为除陈晨精心安排的一出戏。即便受罚,那也只能受着。此时,却在眼前看到一只手。我抬眸,是他的手……我犹豫些许,才把手伸向他,随即起身。曲师傅已到了眼前跪着,我斥道:“京城的人都说你排戏好,如今却排出这样的东西。好好的去领罚!”

  连瑾礼看了一眼曲师傅,沉默许,才吩咐道:“既然你说昭宸精明,有武曌之心。那就安排你净身后,去昭宸身边伺候。也好看着她是否有武曌之心!”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想要除去陈晨,也许是妒忌她得到连瑾礼的信任,也许是不满她两面三刀翻云覆雨。然而,对于那一次的排戏,我却后悔了。

  因为,连瑾礼的包容,让我多年后成为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口里的武曌!我排的戏,却让自己成为了戏中人。

  ☆、三十??永宁宫内断人肠

  戏后,我邀连瑾礼倾樱宫吃茶。他明显因为戏的事有些不悦,只委婉回绝着:“宣政殿事务繁琐,吃茶的事,改日再来。”

  那时,我对连瑾礼不由得生出几分念想。排戏罪过,他心若明镜,定知乃我唆使,他却无迁怒我半分。回想这几月我的举动,可叹的是白白辜负了他的心。

  怀着愧疚的心思回到倾樱宫,却听到宓鸢的传信:“娘娘,永宁宫永安中毒了!”

  是断肠草中毒!

  我的心思百转千回,断肠草迷局自我回宫那日,遭遇陈晨逼迫之时我已然做好了打算。然而,今日我却后悔了。也许,在连瑾礼的眼中,我是一个不争不抢,不偏不帮,甚至于不参与勾心斗角,公正不阿的人。可是,我是吗?

  怀着矛盾的心一路赶到永宁宫,只见太医跪了一群。我行礼后,站在陈晨身旁,装作不知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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