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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_亦唯【完结+番外】(22)

  没说上几句,他的声音便轻如蚊蝇哼咛。司檀两只兔子耳朵竖的极高,可任她再努力,也还是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

  她有些气呼呼的,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从薄毯中探出头来。眉头微锁,很是幽怨地看着闻亦,“你大点儿声,我都听不到你讲些什么。”

  “听不到?”闻亦抬眸,面上突生出几分为难之色,又显得无奈纠结。“许是今晚膳食偏咸,嗓子不太舒服。”

  他又很是正经的思考片刻,继续道:“你还是挪近一些,安安静静地听我接着讲。”

  司檀毫不怀疑,很是乖巧听话地从薄毯中探出手,撑着软塌,一步步移了过去。

  闻亦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只差一步便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

  “后来呢?”司檀望着他,像是一只渴望吃一口小鱼干的猫儿,面上满是殷切期盼。

  “后来……某一天,他如往常一般下地做活,直到午间他才拖着一身的疲累往家里回。可行至院外栅栏处,发觉家里似乎不太对劲。”

  闻亦突然收了声,观察一眼屏息竖耳的司檀。明显发觉她紧憋着一口气,好似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

  他唇角一勾,继续说道:“那人小心翼翼地拉开栅栏,缓步直往室内行去。他有些害怕,就颤颤巍巍地透过门缝往里一探……”

  灯火昏黄,有暗影投在墙上。室内静得很,加之闻亦略显低沉的嗓音,司檀暗觉脊背拔凉。可还是好奇这故事到底如何,咬牙壮着胆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稍稍停顿,闻亦吼间上下一动,声量拔高,很是洪烈粗重地道一句:“突然——”

  这一声宛若夜空闷雷,正投入细听的司檀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好似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惊惧竖起且剧烈抖动。两眼溜圆,双手也不闲着,死死抓着闻亦的薄衫边角。脊背一寒,浑身止不住地僵硬起来。

  闻亦隐笑敛息,“怎么,害怕了?”

  司檀眸中泛起潋滟水波,点头,又摇头。不能说是心里害怕,若是说怕,就没有故事听了。

  “别怕,就是个故事。”说罢便伸出一臂,示意她靠近些。

  稍作反应,司檀撇了撇嘴,将刹那间漫起水雾掩盖过去,又吸吸鼻子,便颤抖着钻进了闻亦的怀里。

  她轻轻揉一把发红的眼睛,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请求道:“你继续讲吧,我不害怕。”

  闻亦一手揽着她,一手将摊在一侧的薄毯拉过来盖上。

  如了愿的闻亦中间再无停顿,将这短故事讲得很是顺畅。毫无意识的司檀往里缩了又缩,寻了一处清凉的位置靠着。直到她揉着发困的眼睛转过身,闻亦才禁不住地咧开嘴来。

  这只软毛兔子还真是好哄……

  次日一早起来,司檀还是稍显局促。可比着之前的刻意躲避算是好多了,起码不再动不动的就红耳朵。

  早膳过后,天气不算炎热。二人闲来无事,便在廊下悠然坐着。不多时,府内丘管事引着几名婢子躬身进了院门。

  脚步是急,却不显半点凌乱。

  司檀立刻合上书中的话本,端身正坐。像模像样的,真有一副贤良温婉的当家主母形象。闻亦见她这模样,漠然勾了勾唇角也不言语。

  丘管事行至二人面前,与身后的婢子同行了一礼,道:“侯爷、夫人,宮宴制服已成。”

  司檀抬眸看了一眼,只见那婢子托着一叠华服,玄衣紫领,袖口边沿处绣有细碎藤条暗纹。

  “宮宴?”她转眸望着闻亦的方向,疑声念道。

  这宫服皆是按她的尺寸订好,无需再试穿改制。闻亦示意了丘管事将此放入房中,便让他们退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闻亦回应道:“周太后寿诞,后日午间于庆和殿设宴。按礼,是你我都要去的。”

  “哦。”司檀淡淡地应了一声,拿起话本继续看着,也不多问。

  周太后与闻亦的母亲荣阳夫人乃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同出于河洛王府。成亲之前,他的家里家外,亲疏上下,都是母亲林氏请专人介绍过的。周太后是他亲姨母,他们成亲这些日子都在府中待着不曾前去拜见。而今她的寿诞,他们是要前去赴宴的。

  司檀虽说不懂与外人周旋,可该有的礼数她还是知道。她只是长久避在笼中,对外界有些惧怕罢了。

  闻亦倒是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些明显的不满,可知晓此事之后,她一门心思都在话本上,也不说乐意与不乐意。

  看着她蔫蔫的模样,闻亦猜着她是有些害怕的。

  微叹口气,闻亦探手抽出话本搁在案上,又将她揽了过来,“你若是不想去,这也不是不能推辞,寻个理由推了即可。”

  哪能那么容易推的,她又不傻。那是太后,他的亲姨母,他们二人哪能拗得过?

  司檀摇摇头,圆圆的小脸都能漾出水来。她道:“我没有说不去的。”

  “你的情绪可都在脸上写着!”闻亦捏了一把她耷拉着的脸,调笑道。

  很明显?司檀伸手只摸到一手软绵绵、肉嘟嘟的脸蛋。不由地,她唇畔蕴笑,双靥随之微微弯起。

  见她这乖顺的模样,闻亦默然浅笑。忽地想起什么,他低了低下巴,眉梢轻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檀。

  “第三天了!”他语气中隐隐含着几分幽怨。

  “什么三天?”司檀抬头回视,蹙了蹙眉,柔声问道。

  看来她是忘得干净了。闻亦默然微叹口气,“你藏的画,都三天了,可是到了能见人了的时候?”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是她自己说的三天,可这几天好像都将这画给忘了。

  这一提起,司檀便忍不住地往他的双唇上看去。灼灼视线正盯着他的唇瓣。忽觉嗓间略干,她卷其粉舌,轻轻舔了一下唇珠。唇上寒露,莹莹润润。

  “能不能,不看了?”她脸上顷刻间漫起一层红晕,白嫩软滑的耳垂都跟着烫了起来。

  闻亦忍了许久没去偷看,哪能轻易放过这机会。她甜糯一问,他自然要摇头不许的。

  “好吧,我这就去拿。”

  是自己答应了的,现在突然反悔了已经晚了,也说不过去。司檀抿了抿嘴,稍稍犹豫之后,便慢慢爬起身来往房中跑去。

  ☆、藏画一事

  光影玲珑,藤条稍长。司檀一袭紫罗素纱蚕衣,提着裙角跑得飞快。发间歪歪斜斜的插着一枚琉璃步摇,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小小的身影映着满院紫蓝藤萝,真如嬉闹山林、活蹦乱跳的兔儿。

  闻亦眉含春水,眸似月华。看着她上了青石汀步,看着她跑进门。

  方才提起这画时,她面红耳羞,两只眼睛躲躲闪闪。他心中欣喜,又是满含期待。收回了望向房门的目光,闻亦唇畔溢笑,将丢在一旁的话本捡起。

  溪水泠泠作响时,比起丝竹声来,更显灵动不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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