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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客_水獭大王【完结】(121)

  “那日之事,我绝逼事玩笑,还要答应我。”容桓指的是若败了,放了他阖府上下一条生路。

  赵灵运抿唇不语。

  容桓伸手过来,“最后一件……”他的手指揉着那张红唇,“卿卿让我再看一眼。”

  赵灵运拈住额鬓一角,从容不迫地一点一点撕了开来,拿在手里的是张薄若蝉翼的面皮,露出的眉是新月,眼是秋水,鼻是秀山,唇是含珠。面色美则美矣,神情淡然处之,穿着再普通的宫装,气度不是他人可比拟,年纪也不是十七八岁的明媚俏丽,端的是高贵内敛,钟灵毓秀。

  容桓把赵灵运压在自己怀里,眯着的眼里隐隐流转着阴霾,口中温柔细语,反复念叨着卿卿,卿卿。

  赵灵运皱了皱眉,容桓又松开她,冷着脸,闭上眼。“本世子累了,你退下吧。”

  赵灵运不发一言,默默粘上假面皮,容桓听她衣衫摩挲的声响,少倾,室内寂静一片,他睁眼看来,赵灵运对他矮身万福,“愿世子早日康健,娶得心上娇娘。”

  容桓摆摆手,赵灵运退下了。他心道这人真的留不住,因着早有准备,却无过多难耐,计较的是一会儿韩七来了,韩黛玥便不日过来,有些早该做的事也该做了。

  他把盐税的证据给了赵灵运,无论她给不给太子,到了这一步,也无退路可言。说那些,试探也好,真心真意也罢,前一局他赌对了赵灵运心里念着他,后一局他猜不到了。

  而赵灵运出去后,亦把药膳局的宫女留下照看,未吩咐一言一词,回宫的马车里更是闭目敛神。

  韩黛玥想嫁容桓?

  赵灵运哼笑一声,把一边坐着的太医骇了一跳,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第95章

  容桓养伤这段时间,英国公府的大爷夫人戴氏被不声不响地夺了协理后院之权,连着近身伺候的婆子丫鬟一并换了。旁人不敢嚼舌根,华荣夫人派人问过大爷,容大爷的意思是他不管后宅,但由母亲做主。

  话虽如此,容大爷还是去了戴氏屋里。戴氏从那日见到毫发无损的容桓后,就料到了自己事迹败露,除心有不甘不曾辩解一句,其态势不减,私下里却是和容瑗话到伤心处哭了几次,叹的是丈夫懦弱一味退让,如今全家都仰仗容桓鼻息。

  容大爷又一次与容桓商议完要事,容桓给大爷递去了一纸文书。“兄长可让嫂子放心,欧阳剑不是瑗姐儿良配,这退婚书兄长若觉着行,就跟欧阳剑说明白了,瑗姐儿我再为她寻一人家。”

  容大爷吁了口气,“她妇人之见,桓哥儿不计较我就安心了。”

  容桓摇头,“兄长和嫂子待我如何,我心里是念着的,只是这眼下,阖府上下都要拧成一股劲,行错一步,都逃不过死字。”

  容大爷早已一心一意要扶持容桓,这打算怕是戴氏还未过门时就有了。英国公府乃开国武将功勋世家,这一代代传下来的皇恩浩荡也快到了头,前有圣上撤藩王削世家公侯的打算,后有皇族宗室的崛起。他有几分能耐自己最清楚,是以从未有过取代容桓承嗣公爷的心思,他们这一大家,不能以科举入仕,祖上荫蔽到了这里,也无三公可做,只有容桓肩负变新的路子。

  任重而道远。

  容大爷拍了拍容桓,说就按你说的做吧。

  容桓瞅着容大爷的背影,或许是光线刺目,他眯了眯眼。

  太子那边也开始行动了。

  书案上是一卷卷长轴地舆图,全国各地驻军、屯兵、防线、粮草储备等都被圈了出来,京畿地区附近五州府兵,南北衙禁军换防图,都在这上了。

  “虎狼军混入北衙了?”太子瞥眼过去,积压深重,瞧不出喜怒,“这事容桓知道吗?”

  赵承嗣立在一旁,恭敬道:“鹰扬卫说的好听,容桓还没去过,北衙却是操练许久了。”

  太子甩开一纸密报,上下快速扫了一眼,就扔给了赵承嗣——除了几员将领,虎狼军多数混编入北衙,而真正的虎狼军已经没什么人,诚王的意思是不可用之则杀之。

  这主意是韩七出的。

  平江小侯爷人称韩七者,无官职在身,只承嗣袭爵封了个小侯爷,长得是艳冠京城,也最恼别人以他的脸说道。韩七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不多,得罪他的人却不少,其心狠手辣,连刑部收押的重犯怕是都要抖上三抖。

  太子哼了一声,从案后走了出来,身上隐隐罩着一股寒霜怒气。有这么个人在眼皮子底下晃荡,又没有理由除掉,太子从不外露的情绪也显像了出来。他眯了眯眼,暗觉此人隐藏之深,过往没放在眼里的,一直做与诚王的智囊,留着是个祸害。

  好个临照王,胆敢起了心思耍弄。太子不禁恨斥,想着他是个不老实的,还痴心妄想地要保欧阳剑。侧头瞥眼赵承嗣,沉声问道:“江南那边,可是把人抓了?”

  赵承嗣点头一揖,“回殿下,松明已带着殿下的手令先行去往江南,臣稍后前往,势必把那王游给押回来。”

  王游正是江南节度使,当日奏请增加盐税每斗时加百钱,容桓那本账册里记的明明白白,江南漕运少的那十几万缗盐税都在他那。

  诚王养私兵库府,江南搬空凿出个窟窿眼儿;陕州多是上京周边腹地用盐,也怕是堵不上了;西面多山地,不好私运,倒是可以顶上一时半会。

  赵灵运从容桓那抄的这一份账册名录,就能把这些朝廷大官打下马来,除了这实实在在的证据,赵承嗣在户部业已探查多时,手边一堆,就是到了圣上面前,如诚王再狡辩也死罪难逃。

  太子冷笑连连,摩挲着手上套着的玉指环,成竹在胸。

  赵灵运当日说破而后立,一招声东击西杀容桓为虚,二招以退为进惹恼圣上为实,三招养精蓄锐各个击破。是以太子之位坚不可摧,他一日监国,一日有代天子行生杀大权。

  “爱卿何时出发?”太子问。

  赵承嗣答曰,“过未时。”

  太子沉吟片刻,道:“这次多亏了赵女史,她今日回宫带了不少东西,本宫素来赏罚分明,你且去看看她,再启程不迟。”

  赵承嗣心道这是允赵灵运可做一件事,便越发恭敬地应声退下了。

  ———

  赵灵运回来后有些心不在焉,倚着窗棱若有所思。枝茜在旁边看了许久,想了想过去送了条帕子。

  赵灵运侧头扫了她眼,罢了打开来,见那正中间躺着一副红珊瑚耳坠,却是有几分眼熟。

  “不是都丢了,你又捡回来做甚?”

  话是这么说,还是任由枝茜把耳坠子戴上,还拿了镜子看了两眼。白玉般小巧的耳朵,穿着一条艳红的坠子,没什么花样子,却与这素淡的丽人相得益彰。

  “奴婢是看大姑戴习惯了,哪天找不到还要心急。”枝茜用手挡了下唇鼻,眼睛弯了弯。

  赵灵运点了下她脑袋,无不感叹道:“你什么时候也学那这股子轻浮了?原本以为你是最稳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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