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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驯夫(四大贼寇之二)_黄蓉【完结】(3)

  跟在后头的社飞烟委实看不过,忽然闪身到右侧她家开的布庄,拿起一条丝缎将自己的头脸遮住。

  说也奇怪,她这么做了之后,方才那些热络恭敬的乡民,态度马上做一百八十度改变,纷纷背转身子,用屁股对着他。

  怎么会这样呢?

  杜万里犹觉得纳闷,苦思不出其间的道理时,后边顿时已喧闹成一阵,他立刻回过头想了解怎么回事。

  只见杜飞烟冷不防地轰出一巴掌,将高坐在马上的一名公子哥儿打落地面,还害他险些被马蹄踩成肉泥。

  杜万里趋前一看,天哪!这位少爷不是别人,正是他使出浑身解数,想攀为乘龙快婿的两江总督二公子,穆天魁是也。

  杜万里眼前一黑,哆嗦地质问他女儿。“你……怎么可以胡乱逞凶?”

  “是他先调戏我,我才稍稍给他一点教训,不信你问他们。”杜飞烟手指往众人一指,大伙立即点头如捣蒜。

  “你……简直胡闹!”杜万里没时间跟她辩,慌忙弯身将他的“第一志愿佳婿”

  搀扶起来。“穆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会有什么事?”穆天魁挥挥手,示意他那些张牙舞出的鹰犬们不必太过紧张。

  “呃,杜姑娘……”

  “滚开!”杜飞烟无视她爹拚命的挤眉弄眼,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让穆天魁碰一鼻子灰。

  没想到穆天魁非但不以为忤,反而为她的率真无邪感到神魂颠倒。

  “爹,走吧!你不是要到南城门吗?”杜飞烟无视于他的存在,冲着她爹问。

  “不用去啦!咱们要见的人已经在这儿了。”杜万里原本和穆府的管家商议好,假藉上香拜佛的名义,带他女儿到南城门金佛寺,和穆天魁碰个面,彼此熟识熟识。

  如果蒙穆天魁看上眼,他就准备选个良辰吉时,把他女儿推入火坑……呃!不,是嫁入穆府。

  “见他?”杜飞烟右跟上竖,左眼下垂,小嘴轻撇,非常不屑地冷哼一声,“见他做什么?”俏脸倏地凝上一层冰霜。

  若是不要太计较穆天魁那双邪媚淫浊的眼,其实,他的样貌还算得上是英俊潇洒。

  在壮仆的搀扶下,他刻意表现出翩翩风采。

  瞧他那副假惺惺的德行,杜飞烟恨不得再补送一掌,让他直接躺在地上当死人。

  不等杜万里回话,穆天魁已抢着答道:“见我当然有重要事情啰!杜妹妹,怎么你今儿特别俊俏妩媚?”他向前走了两步,伸出白晢得像女人的手──“做啥?”他的魔掌在勾上她的下巴之前,杜飞烟已猛地踹起两个回旋踢,不仅打掉他的右手,更便他整个人原地转了一圈,踉跄地跌退了四、五步,幸好两名壮仆适时扶住他,才没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大胆臭丫头!”穆府管家狐假虎威地大喝:“来人,抓住她!”交代完才在头昏脑胀的穆天魁耳边道:“二公子,这杜家丫头刁蛮泼辣,咱们且先拿下她,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谅杜万里也不敢多说废话。”

  穆天魁抚着疼痛的手肘,脸色变得猥琐狞邪,他挥开仆从,对着好不容易才让仆佣们制伏的社飞烟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贱妇,也不掂掂自己是什么身分,胆敢对本少爷无礼?原本念你尚有几分姿色,心想姑且收你当个小妾,谁知你‘歹花’入不了‘名门’,只合着给本少爷玩玩。哈……哇呜!”乐极生悲的凄厉吼声霎时响彻九霄。

  眼下便见着原本意气风发的穆天魁,双手紧捂着胯下,滚在大街上痛呼惨嚎,有如被宰的猪只。

  双手被擒的社飞烟,尚有两条活动自如的修长玉腿,她相准他的胯下狠狠一脚踢过去,直可惜没当场踹昏他!

  她十分自责地叹了一口气。

  “烟儿,你这是做什么?”杜万里吓死了,忙为她的粗鲁、野蛮、没家教,向穆天魁赔不是。

  “这叫正当防卫,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是什么父亲嘛!胳臂只曾往外弯,真是家门不幸。

  杜飞烟绽出快意的嫣容,笑问:“怎样?穆天魁,好玩吗?你可是本姑娘第一个‘伺候’的色鬼,你该感动得涕泪纵横才是。”

  “你……你……”穆天魁狠喘几口气之后才有办法开口,他气若游丝的指着她道:“给我掌嘴!”

  “是!”穆家的贴身家仆即刻就要冲上去。

  “等等、等等!”杜万里见苗头不对,仓卒地上前拦住,“求穆二少爷看在我的薄面,原谅小女年幼无知……”

  “连他一起打!”穆天魁一股怒气扫向杜万里,正好拿他当出气筒。

  可恶!瞧姓杜的养的是什么女儿?竟敢踢老子的命根子!

  “穆天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杜飞烟绝不轻饶你。”她阴寒冷冽的语气和眼神,令穆天魁不自觉地出心中袭上一股凉意。他虽好色但更怕死,为了一个女人丧命,岂不太冤枉了?

  管家见状,又来咬穆天魁的耳朵了。

  “少爷,别怕,咱们有权有势,她奈何不了您的。倒是您堂堂一个总督府的阔少,被女人三言两语就唬住了,实在有失颜面。”

  “乱讲!谁说我被她唬住了?”他刚刚下令叫仆从们做什么来着?怎么一闪神就忘了。唉!算了,先把人捉回去再说。

  这群狼爪鹰犬当真在市井人潮中,公然拖着一名出麈美女朝总督府方向行去。

  “爹、爹!”别人碍于穆府的权势不敢插手过问也就罢了,她爹竟也跟着袖手旁观,这是什么意思吗?

  ※※※

  打福田押一批镖银至杭州,拿到豊厚的酬劳之后,已近黄昏时刻。段樵摘下宽边斗笠翻身下马,放任坐骑饮水吃草,自己徐步踱至流涧边,掬起清水解渴。

  洗净了面上的尘土,他扬袖拭去水渍,目光梭巡到蓊郁山林。他这人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呼朋引伴,也不作兴结伙寻欢取乐。

  尽管他武功高强,在江湖上早已挣出个万儿,许多人劝他干脆自立门户,成立镖局,不但赚的钱多,势力也会更庞大。可他豪放豁达的个性,不喜管束别人,也讨厌沾染一身的铜臭。

  他宁可偶尔接个案子,吃穿不愁即可,其余的时间便遨游四海,逍遥自得;若是闲得发慌,就逮几个恶棍,大加修理一番以消磨时光。

  千万则以为他这种得过且过的度日方式很颓废,事实上,他在城北郊外拥有一片不算小的产业,只是生性漂泊的他,一年难得回家几趟而已。

  斜背在肩上的包袱,除了换洗的衣物,最为沉重的就是刚才领到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朝代,一百五十两已经是一笔十分庞大的财产,足够寻常人家三、四年的开销了。

  但段樵这人,除了功夫了得之外,花钱的本颔也颇令人叹为观止。这并非指他爱花天酒地,乐当火山孝子,而是指他心软手松,常常不知不觉就被远亲近邻五十、六十的借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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