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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得千古宠_若磐【完结】(74)

  她手像钳子似的紧紧夹住了其姝,令她怎么挣也挣不开。

  多亏了岁岁上来在她手腕上砍了一掌,这才把其姝救出来。

  其姝有许多正经事等着办,当然不愿意和她多啰嗦,直接吩咐周大成拿着文书与她挪进里间去。

  姚氏不依不饶,也要跟进去,最后是岁岁挡在门口抽出了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拦路,这才熄了她硬闯进去的心思。

  但姚氏也不肯就这样打道回府。

  其姝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恶人得找恶人磨。她叫了一直等在外面的阿似进来,命她去把尚其沛找来。

  先前尚其沛留书说要走遍名山大川,考察水文,可人还没走出山西地界,就被他老爹尚永安派来的人抓回了京城。

  其姝还记得二伯父写给祖母的信上说:

  “就算定北侯府家大业大,不愁养不起闲人,也不允许刚满十八岁的男孙游手好闲。不愿意经商,就继续读书考科举,一次考不中考两次,两次考不中考三次,一直考不中就考到八十岁读不动书再说。”

  她还曾看过新侯府的堪舆图,总体格局与平城定北侯府大同小异,所以贴心地为阿似画出简图,标出尚其沛所在的位置,“你小心些别让二伯父发现,这样才好把七哥带出来。”

  裴子昂既然派阿似来保护她,想来功夫不弱,其姝就不操心她是翻墙还是飞檐走壁了。

  尚其沛来得很快,一路上听过阿似学舌,早想好了对策,一进隆盛大门就高扬着下巴摆出东家的姿态,趾高气扬进到书房里,对着陪母亲苦等的尚其泽道:“六哥,四叔打算把隆盛交给我,如今这里出了事,你应当告诉我,而不是擅自替我做主。”

  尚其泽未曾开口,姚氏已抢先道:“什么把隆盛交给你,咱们这儿谁不知道,临开祠堂过继那天,你留了封信跑了。怎么,当初甩手撂挑子,如今却来和我们争。”

  尚其沛先前朝堂兄发难,一来姚氏是长辈,他不好质问她,二来也是向来知道女子口舌上比男子利索,没想到姚氏还真是铁了心来抢,半点不客气。

  不过他不怕!

  他见尚其泽坐在桌案后,便气定神闲地将双手对揣在袖子里,一屁股坐在桌案正当中,学着姚氏的腔调回嘴道:“什么甩手撂挑子,如今却来争!三婶你说的未免太离谱,你以为我愿意来吗?还不都是我爹的意思,他说了,当初不逼我,是因为四叔好好的,可既然如今四叔一家有难,我就应该挺身而出报答四叔当初的青眼有加。要是我不来坐镇,他就请我吃竹笋炒肉丝!反正不管你走不走,我是住在这儿不会走了。为了不挨老爹的打,我也不能让旁人越过我做隆盛的主。”

  他边说边撸了撸袖子,一副谁不服气就动手干架的架势。

  姚氏当然不会怕小辈,更不觉得真打起架来她的儿子一定会输给尚其沛。

  可是她怕尚永安,人家到底是阁老,随便一根头发也比她大腿粗。原先以为二房对隆盛没有兴趣,这才敢嚣张地冲过来,眼下……原来这世间谁也不是圣人。

  虽然满心不服气,到底形势比人强,姚氏不甘不愿地退走。

  尚其沛大摇大摆地进了里间,懒洋洋往圈椅里一靠,等周大成与其姝商议完毕,抹着汗离开。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讨赏。

  “你别急呀。”其姝笑道,“还得用你好多天,到时候一并算多好。”

  “你们这些生意人都精刮得要死,不先说定了肯定会被你坑。”其沛自有他的道理。

  他不说这个倒好,一说生意人三个字,其姝就想起他出走前留的那封信,忍不住玩笑道:“七哥就是太不精刮,所以才被二伯父捉住了,没能如愿走访名山大川。不如你跟我好好学学生意,将来也好能如愿以偿。”

  其沛难得闷闷不乐地道:“你当我的志愿是说笑吗?上次秋闱时策论我提到治水之事,这才没有考中。”

  其姝不解:“为什么提到治水反而不中?难道你的计策不对?”

  其沛耷拉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心,“就是太对了!我说京西定河治水方法有问题,现存的大坝会造成泥沙堆积,早晚出事,应改为引流。”

  啊?

  其姝瞬间明白他为什么考不中了,京西定河十几年前发过大水——就是勇毅候何家何老太太进京时遇到的那次,后来主管治水修坝的是今上的大舅子,齐恒的大伯父齐远芳。

  她虽然不懂治水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懂人情世故,不管其沛的说法对不对,主考官要是让他金榜题名,岂不是和皇上对着干。

  至于会不会得罪阁老,主考官阅卷时,为公平起见,卷首署名的地方都是封印起来的,根本不知道哪份卷子是谁写的。

  “要不然咱们下次下场的时候就别这么耿直了。”其姝忽然觉得自己是教不懂事的小弟弟。

  岁岁扭着腰过来给其沛添了一杯茶,也帮腔道:“就是啊,等七少爷当了大官,在把正确的道理拿出来,这才有人听嘛。”

  “你说的都对……”其沛端起茶杯,目光痴痴地黏在岁岁身上,不仅将茶杯戳上了鼻孔,还将大半的茶水都洒在了身上。

  岁岁站得远远的看笑话,一点都没有上前帮忙整理的意思,还故意飞了个媚眼过去,“七少爷,我是不是特别美?”

  “美!”其沛说得斩钉截铁。

  岁岁笑得花枝乱颤,“那让五姑娘把我送给你好不好?”

  “好!”其沛又只说了一个字。

  其姝则完全看傻了眼,好端端的,这画风怎么完全偏离了轨道……

  第62章 人情冷暖

  她曾经朦朦胧胧地有过拉拢岁岁的想法, 见了这般情景难免觉得有机可乘。

  然而稍一深想便发觉行不通。

  七哥是侯府的嫡孙,堂堂阁老的嫡子, 将来娶妻最最不济也得是家世清白的姑娘。

  岁岁却来历不明,别说爹娘是谁不知道,连自己是夏人还是戎人都说不清, 赖以赚钱的营生也不大上得了台面。

  二伯父绝不可能同意这样的姑娘给七哥做妻子。

  至于妾室, 想都不用想, 就凭岁岁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气势, 什么样的主母也镇不住她,后院迟早乱成一团。

  其姝思索了不过几息功夫, 岁岁已笑得直不起腰。

  她笑得当然是尚其沛,“哈哈哈, 你说真的啊,就这么想把我要过去?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呢?有病!”

  最后两个字当然是骂人无异,但她声音娇媚,听起来倒像调情似的。

  其沛不但不恼,反而还欲追问,却被其姝打断, “好了好了, 你们两个,别胡闹了。岁岁, 不许欺负我七哥。”

  岁岁满心不服气, 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我不过是看他力战奸佞有功, 这才好心端杯水给他,谁知道他这人心术不正,怎么能算我欺负人。”

  这种事真要争辩起来没个尽头,何况其姝总归偏心自家人,明明看得出是其沛对岁岁动了心思,也要护短,索性转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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