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妇,原来一直就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姜惟从来没听过这些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幼年时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父亲在他的眼里是高山景行般的人物,他一直都遗憾惋惜父亲的英年早逝,却不想一切的源头居然是母亲。
原来雪弓当中藏冷箭,锦袍之下裹魑魅,母亲才是他最为憎恶的那种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最是龌龊不堪。
他痛苦闭目,“母亲…你太让人失望了。”
刘氏要强了一辈子,最为得意的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而今听到自己儿子的这句话,无异于天塌地陷。
她死死瞪着姜觅,恨不得用眼刀子将姜觅凌迟。
“是你,都是你害的!”
姜觅不惧她,道:“这是你的报应,你不仁不慈不配为长辈,你心肠歹毒坏事做尽,你连个人都不配当。你在做恶之时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恶之后必然的结果!”
她满眼的疯狂,脑海中不停告诉自己:杀了这个孽障!
当她朝姜觅扑过来时,姜惟挡在了姜觅面前。
“你快走!”
姜觅听到姜惟这话,直接拿东西走人。
从今往后,这侯府里的人和事便再也和她无关了!
第44章
侯府的门外, 照旧聚了一群好事者。谁让最近京中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围着姜觅围,姜觅到了哪里,哪里就会有京中最新的八卦。
这些人都知道姜觅到侯府是来要银子的, 等看到姜觅和子规出来后纷纷伸着脖子望去, 再看到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婆子抬着一个箱子时,瞬间像炸了锅似的议论起来。
许是上回有人大着胆子发问时子规有问必答的缘故,这一次又有那胆子大些的问她们是不是拿到了银子。子规既没说是,也没有否认,而是面带悲切地说自家姑娘险些没了命, 差点就出不了侯府。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延伸出无数的想象。有说姜老夫人歹毒的,为了独吞儿媳嫁妆居然连嫡亲的孙女都害。还有说姜觅命不好的,为了要回亲娘的东西只能和至亲翻脸。
姜觅低着头, 将所有的议论声尽收耳中,对于这样的舆论很是满意。突然几道突兀的声音掺杂其中, 讨论的居然是她和萧隽相不相配的事。
她有些错愕, 下意识皱眉。
马车到了闹市之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又从传来的路人说话声中听到了自己的萧隽的名字。这下她不仅是错愕, 而是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预感。于是便让车夫将马车靠停,命子规去打听一下。
一刻钟后, 子规一脸急色地回来。
“姑娘,那些人不知怎么回事, 居然都在传你和慎王殿下是天生的一对。”
子规之所以焦急万分, 不仅是因为有人说自家姑娘和慎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有说南平王和安国公生前最为交好,若是两位还在的话必有结亲之意。
若是一个两个这么说还好, 关键是不少人都这么说,她单是在茶楼里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好几个人在谈论此事。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是顾家和徐家的亲戚似的,一个个恨不得把她家姑娘和慎王殿下凑成堆。
“姑娘,奴婢听着说这话的人还不少,这万一传来传去有人当了真,可如何是好?”
姜觅掀着车帘的一角,入目所及是鳞次栉比的商铺与酒楼,来来往往都是面目陌生的行人。她仿佛与这些景物无关,也与那些人无关,但她真实地置身这些景物当中,而那些人谈论的也确实是她。
她望着眼前繁华与热闹,若有所思。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同武昌侯府的门外一样,沉寂了好些年的安国公府最近也常有好事者聚集。那些人看到姜觅一行人回来后指指点点,直到姜觅进去之后仍然不肯离开,口沫横飞地说着徐家的往事和现在的是非。
不多会儿,一脸喜色的徐效出来。
不等他下台阶,门里面就传来子规气极的声音。
“舅老爷,那是姑娘好不容易要回来的银子,你怎么能不问自取…”
所人人竖起了耳朵,一个个眼中都闪着八卦之光。
紧接着门内又传来一道姜觅娇蛮的声音。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银子,我看谁敢动!你们几个听好了,去给我把舅老爷带回来,事成之后每人赏十两银子!”
这话音一落,门内冲出来好几个家丁,不由分说把徐效往里面拉。徐效嘴里嚷嚷着自己才是徐家的主子,骂拉自己的下人们以下犯上。
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放肆地嘲笑徐效,说徐效见了银子就眼红,好歹也要等自家的外甥女把银子捂热了再要,岂能不问自取,真真是丢人丢到了家。
徐效一边喝斥那些下人,一边还不忘和嘲笑之人斗嘴。
“你们知道什么,进了徐家的银子那就是徐家的,我拿一点用怎么了?她一个小丫头没轻没重的,都怪姜家人不做好,好好的孩子被他们给养歪了,一点也不知道尊敬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