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皆是一脸惊愕。
前些日子武昌侯府发生那么多的事,她们还以为这位姜大姑娘应该有所改变,没想到变是变了,却是变本加厉更加的坏了。这以后她们还真得小心行事,千万别得罪一品亲王的正妃。
姜晴雪心头大恨,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凭什么啊!
原以为府里没了姨娘,碍眼的人也已离开,母亲又掌了家,自己的日子应该是无比的顺心顺意。哪成想府里没了姨娘,父亲更是日日宿在前院书房,这么多天再未踏入过满庭芳。碍眼的人离开之后,那姜婉像是变了一个人般成天装可怜缠着她不放,让她烦不胜烦。
自母亲掌家之后才知父亲赔了几十万两银子还搭了最好的庄子和铺子出去,气得母亲心口疼了好几天。尤其是看到府中账本上那少得可怜的银子,别说是捞油水,怕是还要贴补银子进去。而有的人搅风搅雨搅得别人不得安宁之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还养得一脸的红润好气色,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
她真的好恨!
这样一个蠢货,居然还能当王妃。瞧那一脸春风得意忘形的样子,还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碍眼。
“大姐,我们好歹是姐妹。你再是心里有恨,也当知我和我母亲都是无辜的。害你娘的另有其人,害你的也不是我们,你实在没有必要迁怒……”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能耐我何!”
姜觅一脸的娇纵,堪称狂妄至极。
她越是这般,所有人越是觉得不意外。
柔嘉公主赶紧出面打了圆场,她这才作罢。说自己是看在柔嘉公主的面子上,也念在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否则一定不会放过姜晴雪。
姜晴雪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被相熟交好的姑娘死死拉着,只怕再也维持不自己人淡如菊端庄有礼的作风。但这口气实在堵得难受,临走之前她故意走在最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时,她突然对姜觅露出一个同情讽刺的笑。
“你再是得意又如何,慎王就是个傻子。”
她以为自己这么一刺,必能扎姜觅的心,却没想到姜觅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拉近。她顿时大惊失色,瞳孔都在颤抖。
“傻子又如何,我以后是一品亲王妃。姜晴雪,收起你那些个小心思!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你以后见了我最好小心一些,礼数周全千万别被我挑出错来,否则休怪我大庭广众之下给你难堪。”
“你…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还是你觉得我应该怕什么?”
姜晴雪骇住。
这个蠢货还真是什么都不怕!
她脑子一热,有些话不管不顾出了口。
“你真以为自己以后能富贵荣华一世吗?”
姜觅笑了。
“姜晴雪,你是在诅咒我吗?还是说你是在告诉我,陛下不可能保慎王殿下一辈子荣华富贵?”
姜晴雪大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姜觅,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
这真是那个蠢货吗?
侯府最近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真的全是巧合吗?
“你…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这个问题问得好。
“蠢就是蠢,哪里有什么真假。”姜觅手一松,吐出一个字。“滚!”
姜晴雪下意识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听到这个字后再也不作犹豫,几步就跟上了柔嘉公主等人。
那一行人三三两两地私语,谈论的无非是安国公府过往的繁华与如今的萧条。她们之中的一人悄悄回头,一眼就对上姜觅平静的目光。
姜觅认得这个人,正是宗天府尹顾大人的女儿顾爱莲。顾爱莲看不上原主,原主也瞧不起顾爱莲。顾爱莲的母亲膝下无子,不得不认了一个庶子养在自己名下,此事被原主知道后嘲笑了许久,因而结下仇。
先前她反对姜洵被记为嫡子一事时,姜晴雪便用此事激过她。她对顾爱莲没有恶意,当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顾爱莲见之,眼睛里全是复杂之色。
一行人走后,姜觅便让秦妈妈把她们送的添妆礼单独收起来。那些东西她当然不会用,谁知道有人没有夹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长夜漫漫,过了今夜她要就离开徐家。自穿越后她的心从无所归依,一直都在流离失所。原本以为徐家会是她的安身之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
秦妈妈和子规会随她入王府,自然是没有离别之感。
唯有徐效,一个大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度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怕影响姜觅休息,他真的会看着外甥女哭一夜。
姜觅很想告诉他,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回来,但是又觉得这样的承诺未必能实现。此一去前路未知,要么是粉身碎骨,要么是从龙显赫。
因为办喜事,阖府上下灯笼处处。晕黄的灯火中一切变得有所不同,白日里所见的萧条也多了几分温暖。
舅甥二人在门口话别,寒凉的夜风穿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