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惟刚一靠近,就被他挡开。
“姜惟,你不配做觅儿的父亲!”
这时姜觅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父亲。”
“觅儿,觅儿, 我醒了!”徐效抹着眼泪, 泣不成声。“你告诉舅舅,到底是谁害了你,舅舅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讨个公道!”
谁也没有看到, 姜觅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他立马又喊起来,“你不要怕, 舅舅不会再让那些人害你的,舅舅一定要把你带回安国公府!”
只是徐家不是好去处啊。
这孩子主意正, 他是拗不过。一想到日后这孩子要跟着自己吃苦受累, 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他的心里就难受得紧。
姜觅装作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眼神慢慢变得清亮起来, 怔怔地看着姜惟,任由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无声无息地滚落。
她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又无家可归的乞儿,彷徨无助又凄楚可怜,一副想找人诉说又害怕受到伤害的模样。
姜惟被她看着,如同被无数支利箭射穿。
“觅儿,你不要怕…为父会给你一个公道。”
这句话姜惟说的很艰难,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一出口意味着什么。
姜觅听到他这句话倒是高看了他一眼,至少证明他渣是渣,但还没有渣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而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赌一赌他的良心。
“我说的话父亲信吗?”
“只要你说,父亲就信。”
那就好。
姜觅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是祖母,是祖母害的我!”
这个答案姜惟一点也不意外。
除了母亲,阖府上下还有谁能开这间屋子的锁。然而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却是另一番挣扎与折磨。
一边是他的亲娘,一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该如何抉择?
他的沉默如姜觅所料,姜觅慢慢垂下眼眸,有气无力地道:“父亲莫要为难了…所幸你们也找到了我,我也不会被活活饿死在这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蓦地一阵心揪,不受控制地往深处想。如果不是徐效坚持进府找人,那么觅儿还有多久才会被发现?
三天,还是四天?到那时性命是否还在?
若是觅儿有个万一……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那个明明近在眼前却不敢触及的可怕猜测梗在心间,让他每喘一口气都是煎熬。
这时刘氏和余氏已经闻讯赶来,此时已到了门外。
两人原本都以为人在对方手里,还在等着对方打破僵局,没想到居然听到人在风水楼被徐效找到的消息。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被找到,还可以说是姜觅为了逃脱责罚而躲起来,但这风水楼门窗全锁,外人根本入不了内。
除非有解锁之法。
余氏嫁进侯府多年,也一直以为这锁只传家主,能开的只有姜惟,所以她压根没想到人会藏在里面。她又不傻,一听到姜觅在这屋子里被找到,瞬间就猜到了刘氏也会开锁之法。
而刘氏一路走来都半信半疑,这门唯有他们母子俩能开,以她对儿子的了解,此事定然不是儿子所为。
那会是谁做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势力渐大的余家,余家背后有太后和陛下,若想破解一个八卦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在半路相合,各怀心思。
她们进来时,刚好听到姜觅的那句话。
“你胡说!”刘氏一看到她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心里把余氏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我是你的亲祖母,我怎么会害你。你再仔细好好想想,你是被谁带到这里的,究竟是什么人故意害你,然后栽赃到我头上。”
这个什么人,就差没点余氏的名。
余氏以前是对她客气,那是因为她是婆婆,又是自己心爱男人的母亲。眼下脏水泼到了自己头上,那是万万不能再客气了。
“母亲,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儿媳听着怎么不太对。若是儿媳记得不错的话,这间屋子只有侯府能开,也只有侯爷会开。”
刘氏冷笑一声。
“你少在这里给我祸水东引,我是觅儿的亲祖母,侯爷是她亲爹,我们岂会害她。倒是你们余家这些年网罗了不少能人,手底下想必有不少精通机关暗术之人吧。”
刘氏倒是没有说错,承恩公府这些年招贤纳才,从民间暗中搜罗了不少能工巧匠,说是要为陛下造一座长生塔。
余氏一时语噎。
八卦锁是不好解,但若有能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巧就巧在在他们余家这些年还真找到了不少精于机关暗术之人。
既然这一点没有办法洗清,她只能从姜觅下手。
“大姑娘,你说此事是老夫人所为,你可有证据?”
姜觅像是被她问倒,虚弱地摇头。
“我…是那些人自己说的,我没有证据……”
刘氏底气又足了一些,越发肯定是有人嫁祸自己。
“觅儿,你再仔细想想,是什么人把你带到了这里?”
“我…我没看清…”
这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