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心生感激,刚才对宁邵宇的无视怒火也消散了一大半,她低头想瞧是什么东西将自己绊倒,看了半晌,只见这因长时间缺乏打扫沾的厚厚积灰的地面隐隐闪烁着什么亮光,那东西在灯光的映射下晃得眼睛生疼。
徐书宴急忙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余光忽然瞥见宁邵宇越来越远的身影,她心中一急,还来不及看东西是何物,直接将它揣入兜中,急急忙忙追上宁邵宇的背影。
这个台阶格外地长,大概有百来台,徐书宴一边喊着宁邵宇的名字,一边追上宁邵宇,宁邵宇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喊停下来,还是继续埋头走着,脚步甚至还加快起来,一副不想理会她的模样。徐书宴气得牙痒痒,她当场就想给他一脚飞毛腿。
等待徐书宴追上他,两人还在台阶之上。
徐书宴加快脚步赶超宁邵宇,双手左右伸直,将他拦停下来。
宁邵宇因为阻拦,身形猛地一顿,他眉宇皱在一起,神情有些不满,冷淡地开口道:“你想干什么呢?”
徐书宴被他这话问笑了,她不怒反笑道:“我还想问问宁大少年想干什么呢?我不就比你先发现密道机关吗?你竟然就生气不理人了。你是不是气量太小了点?”
徐书宴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她有事当场就开口了。
少女直直的眼光望向自己,眼神明亮如繁星闪烁熠熠生辉,神情更是坚定诚恳只想求宁邵宇一个答案,宁邵宇被少女直白的问话给镇住了,他不是一个坦率的人。
遇到一个性格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宁邵宇抿了抿唇,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错愕,是他判断失误了吗?徐书宴不是在假装。不,他不相信真有人能这么幸运,仅凭运气就能成功。这家伙现在还在跟他假装吗?
对于这样喜欢装模作样、虚伪的人,宁邵宇平素是最看不上的,他为人高傲,不喜撒谎,他薄唇上下微启半晌,总归还是止住了。
他只留下一句“你心知肚明。”便继续往前走去。
徐书宴好不容易想和他打好关系,对方又拒绝了,她是真的有些烦躁了。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嘛!徐书宴一路上猜想着宁邵宇的想法,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尽头,只见石门正死死地合上,未曾有任何间隙。
高大的石门大约有三米高,重量可达千斤,看样子这应该是工人将整个山谷都洞穿了修建的这方密道,仅靠蛮力是断然不可能将石门打开。
石门上延续着一贯的欧式华丽的风格,门两边画着身姿曼妙的各色睡莲,□□红三色莲花交错在绿色的碗莲上,水面波光粼粼看上去栩栩如生,石门的一侧正放着一张金纹白底的茶几,茶几旁边安放着两张桌椅,桌面上则放着一套格格不入精美的青花瓷茶具。
尽管东西方混搭的茶具有些令人出戏,徐书宴两人还是恍惚间仿佛真的置身于美好的盛夏中,坐在榕树下赏荷闲谈。
徐书宴还是愣神之际,宁邵宇已经开始摸索起机关,这道石门显然是需要特殊的开门方式才能打开。
徐书宴知道宁邵宇不会理会自己,她摩挲着下巴思考,自言自语道:“机关会在什么地方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触摸着石门,想着可能会有线索吧,虽然她知道这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毕竟全程真凶袁白表现的都很智商在线。显然不可能设置在这么简单的地方。
徐书宴眼睛鼓得和猫头鹰一样,她不放过石门的一丝一毫小心翼翼地排查着机关,宁邵宇假装勾唇冷笑,这家伙又在这装,他是不相信,徐书宴连这么明显的机关位置都看不见。
宁邵宇冷哼一声,他向左走了两步,修长的手指在青花瓷盏上滑动,轻轻一按,茶盏如弹簧般弹出,一个光滑的圆柱体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整个圆柱好像是有精美的瓷器打造而成,它上面花纹繁复,顶端还挂着一个手柄,像是一个平躺样式的笔筒。
徐书宴听见声响抬眸望了过去,她眼底闪过惊讶的神情,目光从圆柱移向少年身上,他动作颀长优雅,干净简单的白衬衫套在他的身上,明明是最简单的搭配,整个人却仿佛自带光晕,抬手间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质。
除去少年不讨喜的性格,他脸确实无可挑剔。徐书宴被美貌暴击了一下,不过只是瞬间的事情,她神情清明起来,走上前向圆柱望去,里面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不过照片被相框保护起来。
上面是两个穿着精致的小西装的男孩。他们似乎在池塘边玩耍。
黑发的小男孩明显比旁边面容立体的男孩更加的调皮,他胖乎乎正费力地撑着石块,另一只手则摇摇晃晃的想要摘靠近岸边的睡莲,五官立体的小男孩有些害怕地拉着黑发小男孩的衣角,张着粉嫩嫩的小嘴似乎在说什么话。
他水汪汪如同玻璃珠的欧式双眼皮里满是担忧,高挺的鼻梁上好看的眉宇皱成一团。
宁邵宇皱着眉头看着徐书宴拿起了照片,他本想出言制止,怀疑上面可能有机关。但想着徐书宴已经连续两次先他一步发现不同之处,她应该是判断出上面不会有机关才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