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肃如今或许当真没了性子,不在乎,可是她就愿意因为这个称呼,让人轻视了他?
贺灵没有说话,当着两人的面同裴远章十指相扣,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两人都不是愚钝的人,看着贺灵的动作,又怎么不会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张成望愣了下,想起前些时日,贺灵脸上总是阴云密布,今日却晴朗得不见丝毫的阴霾。
前些时日,她说的那位朋友,就是她自己,而那个饶人心境,让人动心不已的外室,就是眼前这位公子吧。
张成望细细打量面前的人,面前的人好似知晓他的打量,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的视线流转,只是动作之间,满是对占有贺灵的宣告。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张成望下意识便这么觉得,只是他却不能将眼前的人,同他记忆中,皇城的那位贵人对上。
“程公子。”张成望道,“程公子,倒是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十分相像。”
贺灵这才想起,程肃算是裴远章的远亲,面前的张成望兴许在什么时候见过程肃,而他身边的如珠,更是同裴远章形影不离,说不准,同程肃还搭过几句话。
贺灵这才觉得程肃今日带着面具出门,是个极其妙的主意,她虽不是很在意这两人发现她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眼下国公府上的局势太过复杂,程肃暴露对她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哦。”程肃倒是没有什么畏惧,“在下倒是没有见过张公子,倒是不知晓,张公子说的是那位?”
张成望摇头道:“应当是我看错了。”
他复又转身看向贺灵:“郡主要一道逛逛么,别苑中人少,也没有与如珠姑娘年龄相仿的。”
贺灵摇头:“眼下时间有些晚了,我该回去了。”
她看着如珠:“改日吧,改日我去看看如珠。”
如珠点头:“郡主路上小心。”
贺灵点点头,抓着裴远章的手离开人群。
如珠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想起方才贺灵的动作,缓缓走到桥梁正中。
贺灵系红绸的位置十分的显眼,秀气的蝇头小楷,端端正正地写着“程肃”“贺灵”两个名字。
如珠的手划过写着两人名字的绸缎,笑了笑。
“如珠姑娘可是身体又哪里不适?”张成望关切道。
如珠抽了抽鼻子,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罢了。”
她算是什么,不过是派到裴远章身边的奸细罢了,裴远章见她有几分价值,这才苟全她一条性命,她竟然还想着……
多讽刺,就算她对那个小姑娘使出心机手腕,这两人终究还是走在一块,她只是面容丑恶的,路过见证他们之间的感情罢了。
那边贺灵带着裴远章挑了一条人少的路,两个人缓缓逆着人群行走。
裴远章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道:“他每次见你,都这样殷切?”
贺灵知晓张成望的毛病,倒是没怎么留意他见着自己是什么样的,笑道:“怎么,你又不高兴了。”
“他这是天生的,见着漂亮姑娘就会这样,你看他在如珠姑娘身边,不也十分亲热?”
裴远章讽刺一笑:“也就只有你相信他的鬼话。”
贺灵道:“你多同他相处相处就知晓了,他何必在此事上哄骗人。”
自然是想借机接近你,裴远章心想。
“怎么,郡主同他相处很久了?”
贺灵耐心哄着他:“哪有,我都不认识他,除了知晓他的名字,知道他父亲是如今的丞相,别的一概不知了,方才是我说错话了。”
裴远章这才满意的点头,听贺灵有些八卦道:“你瞧见他身边的如珠姑娘了吧,是不是挺好看的。”
“没有留意。”
贺灵顿了一下:“你留意我也不会生气,她确实挺漂亮的,先前我曾见过她,那时候她还被人娇养在宅后,比现在还要漂亮。”
裴远章正色道:“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知晓,贺灵先前还同如珠见过面。
如珠自入皇城之后,就一直被安插在他身边,他自然妥善地将人安排在府外,派人看守着,照理说,两个人应当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忘记具体的时间了,大概是去年的时候。”贺灵道,“那时候裴远章还在,如珠带他也很是用心。”
“她与裴远章有什么干系?”
贺灵微微睁大眼睛:“你妹妹,程希钰没有同你说过?”
裴远章更是一头雾水:“说什么?”
贺灵靠近他:“如珠,可是裴远章的心上人,苦于国公府森严,不能直接将人安置在府上。”
裴远章有些复杂地看着贺灵。
“你不是十分关心裴远章的事,这你竟然都不知晓?”
裴远章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你厌恶裴远章的原因?”
贺灵本不想同程肃说起裴远章的事,怕他又使性子,可是遮遮掩掩的,或许还会有反面的效果,只好同他坦诚。
“也不全是吧,他有喜欢的姑娘,无奈委屈人家姑娘在府外,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同我没多大的关系,倒是没有惹怒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