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同裴秋生说道:“北轩,我准备十天以后便为你举行认亲仪式,到时候,我会将整个长安城的亲朋好友和权贵们都请来作为见证。”
闻氏见闻渊对闻北轩如此上心,心里头也很高兴,笑道,“我的北轩终于回家了。”
裴秋生想了想,犹疑着道,“国公......父亲,抱歉,我还有些不太适应改口,我有两个请求不知能否提出来?”
“无妨,认亲前慢慢改口便是,不急,”闻渊和颜悦色道,“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便是了。”
裴秋生抿了抿唇,似是有点紧张,他缓声道:“孩儿有一心仪的女子,就是你们见过的,姜月姜姑娘,孩儿想将来娶她为妻,不知认亲以后,还能否?”
他昨晚考虑了一下,做世子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娶阿月,毕竟世家大族最是讲究门当户对这些玩意。
闻渊听完眼皮跳了跳,他今天还派了人去姜家,让姜家打消他们不该有的念头来着。
闻氏闻言便先笑道:“姜姑娘生得美,性子又好,我瞧着就喜欢,自然是可以的。”
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快乐,哪怕他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都愿意给他,何况只是娶一个自己心爱的人。
裴秋生见闻氏一口就答应了,很是意外,他唇角微微上扬,心中正感到愉悦时,又看见闻渊脸色微沉,才刚翘起的唇角又抿了下去。
闻氏见闻渊沉默着不出声,便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你说是不是啊阿渊?”
却听闻渊顿了顿道:“北轩啊,我跟你母亲还不太了解姜姑娘呢,何况长安城的好姑娘多得是,此事要不容后再议?”
一介平民,居然让他的嫡长子做童养夫,若不是他们对北轩有养育之恩,他定然要惩治他们。只是看北轩这样,想是对这家还有不少感情,对这家的女儿也很上心。闻渊不希望与裴秋生起争执,因而他说出来的话便也转圜了些。
裴秋生闻言却坚持道:“姜姑娘她很好,我想娶的女子也只有她。”
闻渊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好言好语劝道:“那是你还没遇到更好的,你是不是怕姜姑娘她离了你之后不好出嫁?我们国公府可以认她为义女,想必去姜家提亲的人都能踏破门槛,成亲以后她郎君也不敢怠慢她。”
裴秋生听见“她郎君”,心里有些闷堵,一想到闻渊想将姜月嫁给其他人,眉眼间更是不悦道,“我想娶她,不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闻渊见他这样坚持,甚至对他多少有些顶撞,面色瞬间就不好看了,语气也显然生硬了许多,说出来的话也口无遮拦起来,“她一介平民,若是做了你正妻,岂不是令国公府遭人耻笑?”
“你的正妻是将来的世子夫人,是未来国公府执掌全府中馈之人,必定要从世家贵女里面出才是。若是姜姑娘来做,以后国公府岂不是乱套了?”
裴秋生闻言顿时脸色沉得能低下墨来,他双眉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不满和薄怒,嘴唇紧抿,嘴角下撇着,显得非常不高兴。
闻氏见她的孩子才刚回来,闻渊便摆出 一副要跟他吵起来的架势,连忙劝解道:“阿渊,这毕竟是孩子的第一个请求,孩子重情重义,这也是件好事。”
闻渊闻言登时便想起他们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闻北轩,神色忍不住松动了许多,他动了动嘴唇,语气和缓了不少道:“这我还是要再想想。”
闻氏朝裴秋生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北轩啊,你先去另一辆马车坐着,我同你爹私下说几句。”
裴秋生便听懂了她的意思,依言上了另一辆备用的马车。
待他走后,闻氏便又扯了扯闻渊的袖子道,“阿渊,依我看啊,那姜姑娘就挺好的,生得不必那些大家闺秀差不说,又知恩图报、心地善良,她心灵手巧地定然也是个聪慧的姑娘。最主要的是北轩喜欢,别说是娶一个了,便是娶十个姜姑娘都成。”
闻渊拧眉道:“可他毕竟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是将来的世子,原本他就流落在外、学的东西少了些,若再不找个得力的贤内助帮他,以后如何撑得起来?”
闻氏也知道闻渊心底里是为了孩子好,但她同他想法却不同,她道:“若是北轩不愿意呢?刚你也看见了,他性子执拗,已然是认准了。你不答应,是想逼走他?”
“我自然是不想逼走他,”闻渊神色又松动了些许,叹气道,“可姜姑娘小门小户出来的,不会管家,怕是难以服众。”
闻氏握着他的手笑道:“不会管家又何妨,我手把手教她便是。初时撑不起家,我们俩帮着便是。你若是不答应,我可就不高兴了。”
闻渊虽然在外严肃,但内里其实是个有些妻管严,且他与闻氏感情甚笃,否则也不会在没了世子、闻氏又再无所出的情况下还没有停妻再娶。
见闻氏这么说,他有些没辙了。
闻氏见他松动了些,又道,“你若还是不放心,将来给北轩从世家女中寻一位满意的妾室,不也可以?”
闻渊闻言,又动摇了几分。
闻氏又温言软语地劝了他许久,他终于松了口,道:“既然北轩喜欢,那便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