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磨叽!”白衣医师暴躁的一把把他拽了过来:“剑伤,骨裂,这种药我这里最多了,你这个比她的好治多了!”
她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啪的一下把一碗紫色的药放在了桌子上:“我保你药到病除!”
说完也不等这个人做好准备,直接按着他的头把药灌进去了:“别磨磨叽叽的,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好意思一个人浪费那么多时间吗!”
被她强行喂下一碗汤药的少年想要挣扎着从她的手下跑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白衣医师的手下动都动不了一下,只能被迫把一碗药都喝了下去。
咚——
安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少年脸色铁青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挂着没有咽下去的不明液体,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失去了高光。
咕咚——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还在这看着?”白衣医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仿佛在说,你也需要我帮忙吗?
安然吓得立刻回了神,连忙道:“马上,我马上就喝。”
说完闭上眼,抬起手,把碗放到了嘴边。
她十分庆幸,因为刚刚的伤,她的嗅觉现在并不灵敏,只能闻到一部分味道,剩下一部分都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但是就只有一部分,也足够她胆寒了。
看着这碗红绿相间的东西,安然眼睛一闭,猛的仰头,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东西到了嘴里,之前因为嗅觉不灵敏而虚化掉的一部分味道彻底激发了出来。
安然觉得自己很难描述这种感觉,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话,这东西入口的感觉,就仿佛看到阿维尔和云赤一起在学校的礼堂跳舞一眼——简而言之,这不是人类能想出来的东西。
剧烈的味道让安然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
“哎呀哎呀,你看看,伤的这么重还强撑着,现在站不住了吧!”
医师熟悉的声音逐渐靠近,在意识逐渐远去的时候,安然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了她,把她放在了地上。
逐渐,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仿佛离开了这个世界。
灵魂轻飘飘的。
安然是被一个有些熟悉的哭声拉回这个世界的。
她有些艰难的抬起眼皮,入目就是妘日夕哭的和花猫一样的脸,忍不住喃喃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然突然发现,她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微弱,嗓子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了。
因为她刚刚发出的声音太小了,妘日夕完全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安然迷茫的看着天空,上面还是一分为二,一边是黑色的,一边是白色的,完全看不到湛蓝的天空。
这个熟悉的配色把她迅速的拉回了现实。
哦,想起来了,她正在海边讨伐叛军呢!不能倒下!
安然活动了一下手指,拽了拽妘日夕的衣服:“夕夕,你在干嘛啊?”
这一次,妘日夕感受到了,她停下哭嚎,擦了擦眼泪,大喜过望的看着安然:“太好了,安安,你终于醒了!”
“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安然有些无奈,但是还是被她这种真挚外放的感情感动到了,柔声道:“怎么可能呢。”
她轻轻推了推妘日夕,示意她先起来,让她也能站起来。
妘日夕乖乖的后退,把空间让了出来,顺便伸出了手让安然扶着她。
安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发现上面的伤确实都已经开始愈合了,虽然上面还留着疤痕和伤口,但是至少已经完全不影响活动了。
听到妘日夕的话的白衣医师忍不住呛声:“笑话,就她那个伤,我虽然说不上能立刻治好,但是也不至于让她再也醒不过来吧!”
安然想要回忆一下自己刚刚到底是被什么放倒的,但是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好像是那个药太难喝了?
但是她似乎回忆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了,只有一个难喝的印象还留在脑海里。
“没事的,夕夕,我的伤本来也不重。”她忍不住笑着戳了戳妘日夕:“真是的,我就这么弱吗,会因为这么点小伤就再也醒不过来。”
妘日夕擦了擦眼泪,突然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但是你看,那个就一直都没有醒嘛。”
安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
苍白的脸色、嘴角紫色的不明液体唤醒了安然的记忆。
妘日夕完全没有看到安然瞬间变色的脸,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真可怕,你都不知道,他们说这个人比你还先喝了药,他的同伴都在边上晃了半天了,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也跟他一样了呢。”
安然:……
她感觉过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夕夕,你所谓的醒不过来难不成是指……”
妘日夕用着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当然是因为你可能一直晕到这次行动结束了。”
“那你干嘛哭成那个样子啊!”安然忍不住咆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