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下一刻,见到这丹鼎表现出熟悉的独属于母亲的活泼,他的心间又涌出莫名的、汹涌而来的悲怆。
他的母亲,那位活泼的、每日鬼点子不断的亲人,何曾尝试过接受拘束,还是如那画像中一般的困囿。
鲁缪轩的手指颤了颤,他轻轻抱住面前左右摇晃的殷红丹鼎,原本在看到画卷后,心间驻足的些许怀疑,也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他轻声开口:“娘。”
丹鼎再次左右摇晃,似对他的话语给予回应,再然后,它就在鲁缪轩心中的悲伤情绪继续翻滚酝酿时,倏然将炉口缩小,在他没有反应过来前,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非常响亮的亲亲。
伴随着这声意料清脆的“啵”声,鲁缪轩心间的情绪被意外打断。
他抬手蹭了下自己脸颊,用神识看着上面的圆润红痕,微怔了一下,然后就突然笑了起来。
他大力地抱住面前的丹鼎,用脸颊在它身上狠狠蹭了蹭,笑道:“我就知道,娘你哪怕失忆了,本性也不会变。”
那画卷上的空洞应只是意外,只要娘的本性还在,他迟早能帮她找回曾经的记忆与快乐。
鲁缪轩一边笑着,眸色晶亮,似在为自己母亲的活泼真切开心,一边却有泪水不受控制地自眼角落下。
他不动声色掐动指诀,将之挥发,在丹鼎面前努力随她心意,保持着开心的模样。
次日,楼青茗便自这处鲁晨升的院落离开,回到他们暂居的院落,一头就扎入了皇楼空间,去闭关与自己那个满口骚话的本命法器契约去了。
而在院落外,跟着一起回来的鲁缪轩难得没有提出一起进去的要求,他只是抱着格外活泼的殷红丹鼎,看着它在空中无声飞舞,用自己理解的方式与她交流讯息。
忘记过去没有关系,记忆不全也无所谓,只要人还在身边,无论是何种方式,都是他们之间的最大幸事。
另外一边,等楼青茗进入皇楼空间后,早已得到消息的白幽等人就都凑了上前。
“这个就是茗茗的本命法器吗?竟是达到了极品灵器的品阶,恭喜。”
“应是能化出形体了吧,小家伙现出真身来,咱们好好聊聊。”
“可惜之前我竟是没有出面见证,否则还能给三花它们多说出几项经验,不过现在问茗茗也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而作为被他们讨论地中心,那枚黑红色的绚丽长镰,亦是表现得异常活跃。
它兴奋地绕着面前的众人转了数圈后,开口:“问什么茗茗啊,问我最清楚。我和茗茗还未洞房,现在我的身体当然是我最了解啊。”
它这倒是学以致用,迅速地就从周遭妖修们的话语中,提取到了一个可以使用的称呼。
它尝试喊声了几声,感觉还不错,之后就尝试着多叫了几声,当即敲定了这个称呼。
长镰器灵左右晃了晃,继续道,“经验就是:器师好、契约者能力高、鸡蛋足够滋补!那可是半罐子的鸡蛋啊,吃完了不说拔上三寸身高,等阶连蹦三.级却是没有问题,我就是最好的例证。”
三花:……它那是无相锦珠,不是鸡蛋,感觉有被侮辱到性别。
长镰器灵:“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茗茗竟是契约了这么多妖修,这要是一锅炖了,那得是用多大的锅啊,哈哈。”
依依端量着面前的长镰,一板一眼开口:“我们这边倒确实有一口这么大的锅,只不过它的品阶比你高,现在还在祭炼,你们之后迟早有机会认识。”
长镰器灵:“当真?那感情好,我也能够变得无限长,指不定还能配合着做个漏勺,感受一下翻江滚浪的快感,哈哈哈。”
众人:……漏勺?它想怎么漏?!它压根就挑不上来东西。
莫辞叹息:“讲真,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未听过如此冷的笑话。”
众人看向楼青茗,楼青茗面无表情扶额:“这个与我无关,它的性格应是受擎酒仞影响。”与她当真没有一枚灵石的关系。
长镰器灵与众人热热闹闹地打过招呼后,就回归了正题:“你们若是想看我原形,就先等等,等我与茗茗洞房过后再说。所以茗茗啊,咱们要去哪里洞房?”
三花疑惑:“洞房?你们要去哪里洞房?”
银宝也转头看她:“茗茗你是要抛弃莫辞前辈了吗?”
楼青茗:……
原本在场外看戏,又被一句话给拉回到场内的莫辞闻言,当即轻笑了一声,道:“抛弃那是肯定抛弃不了的,因为它不是来拆散我们的,而是来加入我们的啊。”
众人:……
骚还是你骚,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
听完他这句,感觉这器灵前面说的那些骚话,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佛洄禅书轻哼出声:“说得好像你和茗茗洞房过似的。”
这正宫范儿早早地摆出来,也不怕之后翻了车、锯断了腿。
莫辞就笑:“我早已在精神上,与师姐洞过无数次了啊,这事儿你可以去问师姐,她知道。”
楼青茗抽了抽嘴角,无奈扶额:“闭嘴。”
天知道,她当初是为何知道的,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去想起。
之后,楼青茗就与众人一边往皇楼空间的深处飞着,一边与依依等人交流着最近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