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也没法给弟子一个安全的生长环境,我打算等我以后能给弟子一个安全的生长环境时再收徒。”
一边喂药一边闲聊,喂到一半时海潮走了进来,看了眼女童的喂药方式,再看了眼药碗里剩下的,佩服:“这么苦的东西,这么慢性折磨,你居然这么温柔,我给你一口闷,闷完你都骂骂咧咧的,关山月你区别对待是不是太明显了?”
关山月反问:“你是稚童吗?”
“不是。”
“那我对你温柔什么?”
海潮将关山月的上半身扶起。“那我将你放下,你继续一勺一勺喝药?”
关山月立刻闭嘴。
辛夷道:“海潮哥哥,你扶的动作不对,会弄破伤口。”
“说了多少次,叫叔叔。”海潮不以为然:“没事,她命硬着呢。”
话虽如此,海潮还是放轻了动作。“来,给她一口闷,用勺子喝药太折磨人了。”
辛夷赶紧将药碗捧到关山月嘴边让关山月一口闷,等关山月闷完又给她喂了一颗糖。
“辛夷真好。”
辛夷也甜甜道:“姐姐也很听话,比别的病人听话多了。”
“辛夷,来了个新病例,快来看。”
“来啦。”
辛夷蹬蹬跑了出去。
海潮将关山月放回床上躺着。
关山月道:“有异性没人性。”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第一次对人动心,自然比朋友重要。”
关山月噎了下。“辛夷是怎么回事?谁来正魔战场还带着个小童?”
“不是带进来的,是本地人,雪茶捡的。”
“本地人?本地的凡人不是在五十年前就被迁走了吗?”没走的也该死光了。
“战场这么大,总有漏网之鱼,辛夷的星球很偏远,人也很少,一直没被发现,受到波及也小,但战争越来越激烈,过段时间就不好说了。雪茶无意发现了他们,便帮他们迁徙,辛夷也是当时遇到的,见她天赋资质极佳,便收为弟子。”
“迁徙啊?以前可没修士会这么干。”关山月感慨道。
修士是看不到脚下蝼蚁的,遑论帮蝼蚁搬家。
海潮笑道:“以前也没有亿兆为正魔战场的凡人迁徙这样的事呀?式微、九伯、醍醐与太古先知搞出的动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总会有一些人听说此事后低头看一眼脚下。”
“对凡人也算是好事。”关山月神色复杂。“对了,有没有非神霄宗的鬼去看过?”
“有啊。”
“我几时能完全恢复?能不能快点恢复?”
这个问题,海潮扭头冲屋外喊道:“雪茶,我朋友要多久能完全恢复?能不能快点恢复?”
屋外立刻传来暴躁的回答:“又是天劫又是重伤,能活着就不错了,还快点恢复,做什么白日梦呢?没个千八百年,别想恢复。”
关山月看向海潮,这么暴躁,你口味真特别?
海潮道:“她也不是一直这么暴躁的,只有有病人时才如此。”
医修什么时候没有病人?
关山月腹诽,但朋友的感情她也不准备掺和,不管海潮什么口味,他喜欢就行。“那你呢?你多久能完全恢复?”
“你要干嘛?”
“自然是趁这个机会杀了那只一直咬着我不放的鬼。”
*
关山月失踪了,连合欢宗都在找她,听说了此事的人都觉得她死定了。
渡劫长老亲自下场追杀一个合体境,还被反杀了,着实奇迹。
虽不知奇迹是怎么发生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奇迹必有代价。
人们茶余饭后聊了几句便没继续关注关山月,话题转向渡劫长老。
正魔大战期间渡劫长老是类似裁判的存在,不是选手,但这段时间却很绝。
神霄宗、青云门与落日宗三个裁判都违规操作。
落日宗违规操作后跑去找沈君主持公道,本意只是想给青云门一个教训,未曾想除了她俩竟还有第三个违规操作还被选手反杀的大牛。
于是,事态失控。
沈君主持了公道,落日宗子煌长老被罚面壁思过三百年,青云门相演长老被投入公法庭的监狱三千年。
神霄宗长老因为已经死了,没法再找个人麻烦,但问题不大,沈君找神霄宗麻烦,罚得神霄宗心如刀绞,恨死将沈君招来的子煌与相演。
虞微本来不关心此事,自己只是过客,修真界上层的权力博弈干自己鸟事,有那闲工夫不如找找关山月跑哪去了。
相杀五十年,不亲眼见到关山月的遗蜕,虞微无法相信她真的死了。
直到听说青云门相演的惩罚。
“槐鬼城死了百万人,罪犯的刑期都没三千年,相演只是杀人未遂就判了三千年!天理何在?这脑残法律那个智障制定的?”
隔着灵符峨兹也能想到虞微此时此刻的破防,灵符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是在拆家,劝慰道:“再好的法律也得能落地,能执行才是好法律。”
虞微:“....你是想告诉我,不这么区别对待,法律根本无法落地?所以法律的制定要实事求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