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眼里不是禽兽,但在史书上你是,虞微心说。
因为不放心,虞微还是拉着师徒俩小住了一段时间。
一番观察观察实在没看出什么粉红泡泡,醍醐确实为美貌惊艳,但也只是对美的惊艳,并无旁的情绪。
即便老虎变成了美人,也没见她心疼一下,对待秋露白与峨兹对自己差不多:师尊有事弟子服其老。
不过比自己与峨兹间要传统点,虞微坚持自己可以干大部分家务和起居琐事,但峨兹也得干活。
而且醍醐是酒鬼,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比峨兹麻烦多了。
秋露白有时会和醍醐吵几句,但不管怎么吵,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最多在秋露白喝高了搞事时赶紧把人叼走——变成人形后改拖走,避免太丢人,或是在被醍醐逗他玩逗得忍不了时忍不住爪抓牙咬,但实力差距太大,用尽吃奶的劲也只能扯下一根头发。
很正常的师徒啊,怎么变成史书记载的那样的?
对于虞微的困惑,世界最终给出了答案:时间除了消磨万事万物,也会让事物变质。
两百年后云卿成功入仙人境,大家一起庆贺,虞微无意看到秋露白在没人留意他时看正在与云卿拼酒的醍醐的眼神。
有点眼熟,虞微又扭头看正在吃涮火锅的知秋与辛夷。
这俩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几百年前还是强取豪夺戏码,这会却是情意绵绵,眼神都能拉丝了。
看完这俩,虞微再次看秋露白。
大抵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秋露白的眼神已恢复正常,神情清澈茫然。
怎么了?
若非记得史书,虞微几乎要怀疑自己方才眼花了。
虞微:……这家伙和松醪真不愧是父子,各种意义上。
但就算历史在眼前上演,虞微也还是忍不住做个障碍。
聚会结束后,虞微单独找到秋露白。
“醍醐是你师尊。”
秋露白回以茫然无辜的表情。“式微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你看她的眼神了。”
秋露白道:“那你要告诉她吗?她会相信你吗?正常人很难和你一样联想吧?”
确实很难,土著又没接受过蓝星的信息大爆炸、网络文学洗礼,再加上文化差异……代入蓝星,哪个正常人看到父母与子女关系好会往不伦方向联想?
虞微无语:“你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吗?师徒乱/伦,不论谁先越界,有罪的都是师。”
修真界对待师徒恋的脑回路虽然清奇,但效果绝佳。
大人与稚童搞在一起,管你怎么回事,什么原因,先给大人定个死罪再来讨论。
大人再口若悬河,说是稚童勾引自己,或自己是被骗了被仙人跳也扛不住修真者先定个死罪再听被告辩词的风格。
因此修真界男女关系的社会风气乱而有序,始终在(修真者三观公序良俗的)正常范围。
但修真界的师徒终究不是纯粹的大人与稚童,若弟子再妖孽点,真的有一定概率真的是徒弟的问题。
遗憾的是,修真者不认可虞微的逻辑:就是徒弟几百几千岁,也是下位者,相对其师尊而言是稚童。
似乎没想到虞微不骂自己禽兽不如,秋露白愣了下,须臾才道:“成仙之前,我不会逾越。”
意思就是成仙之后一定越界?
虞微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放纵这份感情,给自己也给她带来困扰?”
秋露白理所当然道:“顺从本心,至于困扰,若有困扰便畏惧不前,那何必修真?”
虞微无言的看了看秋露白的境界,嘴角抽了抽,大成境中期。
虽无言,但了解了秋露白的打算,虞微也能确定,流传几万年的蓝颜祸水就是个借口。
醍醐真正的死因与此不能说毫无关系,也是毫不搭噶。
明白这点,虞微更困惑了。
两百年后,虞微的困惑再度加深。
“你怎么突然跑我这来了?秋露白呢?居然没跟着你,出师了?我就说都五百多年了。该让他出师了。”
木禾田里,虞微一边摘每一粒稻子都如杏仁大的稻穗一边对树下走神的醍醐说话。
见醍醐仍在走神,虞微将一株稻穗扔她脑袋上。“我跟你说话呢,梦什么游?”
醍醐捡起稻穗。“我把秋露白睡了。”
虞微错愕的看着醍醐。“啥?”
醍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前不久他飞升成功,我就弄了顿庆功酒,喝高了,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他非常美丽,很……”
醍醐扇了自己一耳光。“反正我没把持住。”
虞微:……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没把持住,就是他设计的?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你。有心算无心,你把持得住才怪。
最重要的是——
“他成仙了?!”
醍醐自豪点头。“五百岁的仙人境,世间有几人?我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