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道:“不喜欢马文才喜欢梁山伯有什么问题吗?找情人不找个自己喜欢的难道还找个不喜欢的?那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当年采补男人都要求男人必须长得好看。”
“呃,祝英台下半辈子的生活取决于她的丈夫,选马文才,她下半辈子能吃肉,选梁山伯,下半辈子吃糠咽菜。”
关山月不解。“祝英台是无法生活自理的残疾人?”
“不,她手脚健全。”
“那怎么下半辈子吃什么要取决于别人?”
因为文化差异,虞微抹了把脸。“因为社会情况不一样,祝英台所处的社会,女人必须依附男人才能生存。”
关山月大为震撼,但想想宇宙之大,什么奇葩都可能诞生,也能接受。“那卓文君也是吃饭问题?”
“这个倒不是,卓文君的问题是她下嫁司马相如,司马相如靠她的嫁妆打点做官,完成阶级跃升。”
“司马相如美吗?”
“美。”史书盖章的美男子。
“阳/痿吗?”
“不。”
“那给他钱不是应该的吗?”关山月理所当然道。“别人服侍你服侍的好,你怎么能不给回报?”
虞微:“....”
“还有焦仲卿和刘兰芝,这俩本身就是在反抗吧?刘兰芝回家后来提亲的人的确一个比一个好,但有没有人问,她这会想不想再嫁,愿不愿意嫁这个人?若这一切的决定权都不在她手里,刚体验过被焦母折腾主宰的她,真的愿意再被另一个人主宰吗?即便对方比焦母友善。而焦仲卿,他亦然,焦母管闲事都管到他屋里了,他愿意一生做焦母手中的提线木偶吗?不想做提线木偶,被另一个人操控,他们俩最后的结局也很正常。要么焦仲卿想办法弄死焦母,刘兰芝想办法弄死父母与兄弟,不然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反抗方式。但我还是觉得这种反抗方式太蠢了,换做是我,我死之前必定是要带全家人一起走。”
虞微抱头。
虽然现代人解读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焦刘的爱情时也喜欢从阴谋论角度出发,但比之关山月,现代人的脑洞真是差太远了,起码现代人说不出带全家一起死的话。
以虞微对关山月的了解,关山月这话不是说说,是真做的出来。
须臾,虞微调整好凌乱的心情,重新打起精神。“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为什么有的人能为了生存将自己变成不喜欢的模样,有的人却能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舍弃吃香喝辣的生活,甚至生命。”
“嗯,焦刘梁祝这类例子可能不太恰当,但现实里还存在另一种很少见的案例。有的人,他们天生就在某个领域很有天赋,因此身边的人便积极挖掘培养他们在这方面的天赋,但他们中的一部分却很厌恶自己的天赋,更喜欢另一个领域,偏偏,他们没有对应的天赋。于是,对于他们的怨念,那些没有他们的天赋却因为喜爱而与他们处于同一领域的人便觉得这类人是在炫耀、无病呻吟。”
想了想,虞微继续道:“还有一些更极端的例子,有一个人,他生于王室,自幼锦衣玉食,却在成年离开王宫出游时见到穷苦人的尸体而受到刺激,舍弃心爱的妻子与儿子,跑去出家,创造佛家思想,挖让他生而尊贵的贵族制度的根。”
“你在说后简吗?”
“不是后简,是我老家的一个古人,虽然他被尊为佛,但他的所作所为,在一些人看来是非常炸裂的。抛妻弃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为乞食游方的僧侣,堪比首富的儿子跟家里断绝关系,跑去街上当乞丐。”
“你说的佛听起来很像很久以前的修真者,世家与宗门之交时,修真者四处流浪,居无定所,走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便就地向人们讲道。”关山月总结道。“佛不是吃饱了撑的,他有一颗坚如磐石的道心,有这般道心,若修真,修行之路必定一帆风顺,便是太始仙人境也未尝不可期。”
“是啊。”虞微赞同,旋即道:“还有个地方叫加沙,那里发生了大屠杀,医院也被轰炸,但仍旧有无国界医生跑去加沙救人。人们虽然钦佩他们,但很多人内心无法理解他们的选择。哦,对了,无国界医生普遍受过高等教育,医术水平过硬,就算不做无国界医生,随便找个地方工作,也能过上安全且优渥的生活。”
“道心坚定,都是修真的好苗子。”
虞微想了想,觉得那些无国界只要不是点背到家没有灵根,这会搞不好已经成修真者了,毕竟修真是真唯心至上。
道心第一,天赋其次,资源最末。
道心坚如磐石,只要没在半道上被人杀了,磨都能磨成仙,而道心不达标,就算没在半道上被杀,天赋与资源再好也无缘仙人境。
就算没灵根,问题也可能不大。
每天看妇女小孩被屠杀,连医院都被炸了,医生念头能通达就怪了。
只要医生心有不甘,在灵气环境中化为厉鬼是必然,厉鬼修行不需要灵根,至于圣贤化作厉鬼对现实的讽刺如同骑脸输出,那是另一回事。
“我没想那么多,我与你说这些,只是想与你分析一下他们为什么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