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插嘴说:“楚楚一直都很听话的, 这次祭祖活动她专门赶回来就是想为你尽孝,明天你不是要去医院检查吗,楚楚陪你去。”
宁楚楚站在宁阳平的背后,对着谢瑜呲牙, 明显是对她刚才说的话很是不爽。
宁阳平说:“既然楚楚有这份心,那明天就你陪爸爸去。”
宁楚楚皮笑肉不笑,送宁阳平回了房间之后, 她才对着谢瑜发脾气,“搞什么飞机,医院那种地方又臭又脏,我才不要陪他去!”
谢瑜一巴掌打在了宁楚楚的脑门上,气急道:“你长没长脑子?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没听超市老板说那女的都主动找上门了吗?再这样下去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登门拜访, 我让你陪那老不死的去医院,就是为了防止中途有人趁机跟他认亲。”
“这你都不懂, 你是不是我生的?”
宁楚楚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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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梨在村口附近的一个旅馆住下。
办理好入住之后,她站在房间的窗前往外看新乡村,此时此刻,村子的巷道几乎都挂满了红色的帐篷,看着像是准备祭祖用的流水席。
在佛山,宗族文化非常盛行,祭祖更是非常隆重又盛大的集体仪式。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同宗族的男性不会缺席,双梨想,她要找的那个人肯定就在这里。
明天再去打听一下。
她拉上窗帘,在浴室洗完澡后出来就躺到了床上,双眼无神地面对着天花板。
不知道明天去那户人家会发生什么?
宁阳平真的是她爸爸吗?
要不要打电话跟妈妈说一下?算了算,妈妈那么排斥说到爸爸的事,要是让她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跑来顺德寻亲,肯定是要发火的。
双梨在床上翻了个身,下巴搁在枕头上,双手捧着手机。
不知道陆源现在在做什么呢?今天他遣人来帮她找人,她还没跟他说谢谢呢。双梨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点,陆源应该忙完工作了吧?现在打电话过去给他应该不会打搅到他。
双梨从通讯录中找到陆源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
陆源坐在会议室的主位,听着底下的高管汇报工作,英眉微蹙,右手不耐烦地拽着领带扯开。
废话连篇,一点建设性的内容都没有,他的忍耐渐渐到达了极限,正欲发火。忽地,放置在桌面的手机嗡嗡响起。
他随意地瞄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让他微微怔了下。
陆源将手机拿在手里,起身的同时又做了另一个手势,示意散会。众人见状如释重负,纷纷鱼贯而出离开低气压的会议室。
陆源走到安静的过道走廊,接起电话。那边的女孩还没说话,他静静地等了三秒,那边才试探性地说。
“陆、陆叔叔。”双梨小声道,见那边不出声,她没话找话,“你吃了吗?”
陆源嗤笑,“十点了还不吃,你想饿死我?”他边说着边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大晚上的找我干嘛?想我了?”
双梨一听这话,立马从床上坐直了腰,面红耳赤地结巴道:“肯、肯定不是啊,我之所以晚上找你是因为白天你要工作,怕打搅到你。”
她急切地解释着,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很好听,非常悦耳,像是一阵柔和的春风轻轻拂过耳畔。双梨的脸颊微微发热起来。
她咬了咬下唇,低语道:“我想跟你说我来佛山了。”
陆源嘴角衔着烟嘴,单手把烟点着,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双梨惊讶了一秒,随即马上想明白了,古烨伟是他的人,她去哪里陆源肯定知道。
“谢谢你帮我找人,我这边忙完马上就会回港城的了,你放心。”
陆源漫不经心地抽着烟,“大晚上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双梨在那边点头。
陆源呼出烟雾,抬眸望向天空,夜色融融的天幕布满了繁星,他放缓了语调,“早点睡吧,我后天启程返港,到时候经过禅城区接你。”
“真的吗,你来接我?”双梨很是惊异。
“什么真的假的,我就在顺德,离你那里就一个小时车程,你抓紧把你的事情办完,跟我回家。”
双梨应声:“好。”
后天返港,那她得抓紧时间登门拜访,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于是第二天,双梨起了个大早,从旅馆出来,立即朝老板昨日说的那个地方过去。
这是一栋自建私宅,有五层高,坐北朝南,整栋房子的外立面均铺贴了青色仿古砖,门口还弄了一个宽大的庭院门,非常气派,一看就知道户主相当有经济实力。
双梨站在这户人家的门前,顿住了脚步,心中犹豫不定,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开口。她在原地踟蹰着,想不出所以然来,日头又晒,她退回到门口前方的河边,站在柳树下遮阴。
就在这时,那户人家的庭园门吱呀一声往两边拉开,随即走出了一道她熟悉的身影。
是宁楚楚。
双梨心中大骇,瞬间浑身一紧,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