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他想的,纵然没有人给他,他也会自己努力得到。
在苏妧的身上,却让他体会到患得患失的感觉。
从安试探上前,问着陆砚瑾,“王爷,糕点要如何去办?”
糕点显然已经吃不成,留着用处也不大。
只是王爷对苏姑娘的心意,终究是难得的。
陆砚瑾将视线从食盒上收回,转头问着从安,“你说最近,她在与崔郢阆看铺子?”
从安点头,这事儿前两日就已经说与王爷听,还以为王爷不在意,没想到王爷只是没说,却全然都记在心里。
陆砚瑾脑海之中晃神过岁岁的模样,“夏日到了,岁岁也总会有不爽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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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妧近来因着铺子的事情,精神头一天比一天要好。
崔郢阆忙着看铺子装的如何,她就管着绣娘的事情。
每一位绣娘都是精挑细选的,多是宜阳有名的绣娘。
宜阳的成衣铺子多,用到的绣娘也多,不过许多掌柜都不敢去长工,唯恐怕哪位绣娘日后离开,将自个铺子的花样还有旁的一并泄露出去。
是以,多数的绣娘每次在一个铺子待上一段时日,就要想想接下来要去何处。
久而久之,倒手中的活计倒是没做好太多,反倒是旁的事情想了不少。
苏妧自然不会这般认为。
就算是带走花样,绸缎这些也是比不得的。
如何能是花样被带走,一个铺子就完了,总归还是多为以后考虑。
崔郢阆从崔家带走的绢纱并不多,苏妧自然有了旁的主意。
她记得从前曾听嫡姐说过,上京锦绣庄的掌柜,每月都会有一批江南独特的料子,只是料子数量有限,笼统能做成衣裳的也不过只有十余件。
不仅少,且要价高,一件衣裳能卖到一锭金子。
可纵然这样,还是有不少的夫人、官家小姐争先恐后的去买。
苏家当时式微,嫡姐想要买到,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于是对她而言,得不到的衣裳就如同一个心结,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呕血。
当时苏妧只觉得奇怪,无意中听说就觉得掌柜实在是太不会做生意些。
分明多卖些还能多赚些银钱,这般又少,每个月也不过才几件,一共能赚多少银钱。
后头苏妧年岁渐长,锦绣庄的衣裳银钱也涨了不少,甚至到了一身百金的夸张程度。
苏妧如今倒是理解,不是做不出,而是掌柜就是这样的一种手段。
若是做得太多,人人都能买到,随手可得,那些人又怎会费尽心思,四处托人去买。
物以稀为贵,世间卖得贵的,皆是如此。
苏妧当时觉得锦绣庄的掌柜实在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可如今交代绣娘说出的话,也成了,“不必着急,慢慢绣,只要针法巧妙,时间什么倒是不打紧。”
绣娘们疑惑,却并未问出。
从前在别的铺子中,掌柜只恨不能她们日日手不停歇。
拿着月钱,自然想要她们将作用发挥,不想如今,倒是有了不一样的东家。
绣娘们心中不说什么,但松口气,活做的精细,自然也想快些。
苏妧知道后倒是哭笑不得。
做便做罢,纵然做了,她指不定每月也只会卖那么多。
铺子的事情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主城中多数人都知晓又要再开一家成衣铺子。
只是宜阳的铺子太多,谁都没当回事。
苏妧将此事同崔郢阆说起,崔郢阆道:“这好办。”
第二日,就有人在铺子门口,送着绢花。
因得铺子还未装好,伙计只是在门口吆喝。
这样的绢花模样新奇,做出来也简单。
只是料子难得,所以才足够珍贵。
苏妧与芸桃做了一日,就做出来数百朵。
门口聚着不少的绥国女子,看着伙计口中的绢花,都有些想要上前。
苏妧出来柔声道:“过几日铺子就要开张,还请各位捧场,绢花不值什么心意,诸位拿回来赏玩就好,哪怕是簪在头上,也甚是好看的。”
绥国女子一向开放,听罢直接上前将绢花拿起朝头上簪。
轻如蝉翼的绢纱,再做成绢花,被风一吹,似是蝴蝶在头上翩飞。
众人一瞧,皆上前要拿。
不过百朵,很快就没了。
有些没拿到的女子,问着苏妧,“可能花些银钱买?”
苏妧淡笑,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胭脂色的裙衫穿在她身上,分明是再为平常的颜色与款式,却让她穿出一种珍贵的意味来。
只见苏妧轻轻摇头,而后道:“绢花只送不卖,过两日铺子开张,只要买我们的衣裳,我们皆会送上一朵。”
听见她的话,众人放心下来。
苏妧看着闹哄哄的人群,让芸桃在外头看着,而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