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道:“先将小公子送回房中去。”
王爷如今没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莫要朝外头说。
一听从安如此说,乳母就知道见不到王爷的人。
她们带着小公子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也是很疼小公子的,如今看着孩子哭,心里头也不好受。
正直酷暑的天儿,乳母们赶紧将小公子抱回房中。
哭的太久,岁岁的嗓子都哑了。
乳母们给岁岁喂完乳/汁,抱着他哄了好一阵,岁岁这才哭累了,最终才消停下来。
几人额头上都出了汗,纷纷互相看着。
其中一位乳母开口道:“也不知王爷与苏姑娘,究竟是疼小公子,还是不疼。”
哪有当父母的,看着孩子这样,还能如此铁石心肠。
没人敢接话,众人都心中想着旁的事情。
从安又回到陆砚瑾的房中,依照太医所言,王爷大抵是要醒了。
等王爷醒来,知道小公子的事情,还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
有了之前那位乳母的事情,府中的婢女都安分许多,有异心,也全都自个压下去。
这会在房中照顾陆砚瑾的,都没有什么旁的想法,战战兢兢伺候好主子就成。
从安盼着陆砚瑾赶紧醒来。
事情一箩筐,当真是让人焦头烂额。
许是上天看他辛苦,王爷果然过一会儿就幽幽转醒。
从安看着陆砚瑾不甚清明的眼眸,问道:“王爷可有什么不适,奴才去请太医来可好?”
陆砚瑾哑声道:“扶本王坐起来。”
起身的时候,陆砚瑾牵扯到腹部的伤痛。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伤处,问道:“阿妧后来,出来了吗?”
从安久久没有说话,一直没想好措辞。
陆砚瑾抬头,想要说话,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不说话,不就是没有。
从安宽慰着王爷,“兴许苏姑娘没有看见。”
这话说出,陆砚瑾轻呵一声。
黑眸闭上,盖住眼眸中的痛楚。
从安立刻闭上嘴,其实这话,他也是不信的。
想着偏房的小公子,从安与江珣析的事情分个轻重,还是选择先道:“王爷,苏姑娘将小公子送回来了,现在正在偏房。”
陆砚瑾喉结上下滚动,好半晌都没说话。
就在从安准备再说一次时,看见他面容不善,“她倒是心急。”
从安对陆砚瑾道:“小公子哭了许久,乳母们怎么都哄不好,现在好不容易睡下。”
陆砚瑾又怎么舍得看到岁岁这般,心口处的剑伤与里头的疼都快要融为一体,他显些都要分不清。
从床榻上起来,从安帮陆砚瑾更衣,他穿上一袭玄色衣袍,若不是脸色苍白,几乎都看不出陆砚瑾受伤。
陆砚瑾用沉冷的声音道:“一会儿岁岁醒了,将他抱来本王这处。”
从安点头,陆砚瑾回到桌案之前。
他不能有半分的懈怠,江珣析的事情还未曾处理完。
陆砚瑾黑眸滑过些锐利,从前他只是想将江珣析幽禁又或是流放,但经过昨天的事,他要他死!
不轻不重的敲下桌案,却有十成的压迫,“江珣析那处,可有什么动静?”
从安摇头道:“暂未,暗卫们说,江大人还未从铺子中出来。”
话音落下,身前的气息就变冷许多。
陆砚瑾的手一顿,莫名想起昨日苏妧说的话来。
既然话已经说出,他定然要江珣析的身份坐实,不仅如此,他也要撕了江珣析那副面具,让阿妧好生看看。
他在空白文书上写下字,苍劲有力的字似是能将纸张穿透。
随后,陆砚瑾将私信盖在上头,递给从安:
“发出去。”
第七十二章
文书是摊开的, 定然没有要瞒他的意思。
从安接过文书,先看向上头的字,随后有些犹豫, “这……”
先前的计划本不是这样的, 这般打乱计划,会不会不大好。
陆砚瑾缓缓直起身, 将手中的笔直接扔在砚台之上, 清脆磕碰的声音,让从安的心都跟着紧了几分, “此时抓捕,本王自也可以定下他的罪。”
从安收好文书, 没再多话, 直接带着文书出去。
王爷所想,本就是深谋远虑的,要比他想的多得多。
陆砚瑾看着方才笔放下去溅起的墨渍, 有一些洒出来,落在卷宗之上。
他黑眸看在那处,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苏妧哭的伤心, 又因昨夜的事劳累许久,一直睡到晚饭的时候才醒。
芸桃已经回来, 在外头一边做着绣活一边等着苏妧醒来。
床榻上传来声音, 芸桃赶忙倒杯茶水过去, “姑娘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