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这才感觉好一些,不紧不慢地吃着蜜饯,只是觉得如此这般,好生折磨。
可陆砚瑾并不如此认为,“青州与宜阳离得并不远,本王特地命人去问过,这些蜜饯都是从前就用过的,定能寻到当年你给本王喂的那种。”
说着,他还朝自个的口中丢了一颗蜜饯进去,苏妧只觉得一瞬口中的蜜饯就没有方才那般甜。
蜜饯在当初对她而言,甚是昂贵,本身换来的银子就那般多,她吃一颗,陆砚瑾自然就会少一颗,她不愿看到如此的局面。
所以那些蜜饯,她没有任何一次自己吃过,虽然当时确实很想吃。
苏妧淡了笑意,专心看着手中的绣布,陆砚瑾询问她,“方才想到了什么?”
苏妧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将当年的情形全都直接说出。
陆砚瑾听的心生愧疚,握住苏妧的手道:“阿妧,从前那些,本王定会偿还你。”
可苏妧却摇头道:“其实世间的事情,没什么是一定能说得清楚的,也没有什么一定亏欠或是旁的,如同当年的王爷与我。”
她话语顿了顿,却不知后头的一句话对陆砚瑾而言,有着重击,“你我二人之间,从来都谈不上偿还,因为,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在嫁给陆砚瑾后,她憧憬过陆砚瑾认出她的模样,也想象过若是陆砚瑾知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其实在知道陆砚瑾一直在找她时,她是开怀的,只能怨造化弄人,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苏妧将话说出,就没有任何的话要说,专心做着手头的绣活,没有再抬头看一眼。
陆砚瑾方才吃下去的蜜饯,登时就变成一种的酸涩感,二人中,若是没了牵连,那才算是真正走到头,可他偏偏不要。
站起身,陆砚瑾眉眼中的情绪隐瞒得很好就径直出去,好似他来此处,就只是为了看着苏妧将药给喝下去。
时辰不算太早,苏妧放下手中的布料,桌上的蜜饯仍旧没有端走。
她又用手捏了一个放进口中,原来当年如此喜欢的蜜饯,如今吃的,倒是也觉得没有那般好吃,如同当时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再次拥有,却也不过是尔尔。
唤了乳母进来,苏妧轻轻晃着岁岁的小床,“你们照看着他罢。”
乳母们点头应着好,忙着又去照料岁岁。
府中无人胆敢再次阻拦苏妧,直接就让她出去,苏妧也没去多想,她出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陆砚瑾的耳中。
手上批着卷宗的手一顿,上头宁王的字眼异常刺目,陆砚瑾拧眉道:“派人守着她,本王不希望再有从前的事情发生。”
从安立刻领命前去,选了暗卫中武艺最为高强的几人,吩咐好这才又回去。
苏妧走在街上带着纱幔,唯独露出一双杏眸来。
近来街上的绥国人已经少了许多,看来应当是两国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的缘由。
苏妧本是打算直接去铺子中的,见此情形也觉得不大妙,直接又回到府上。
沈蕴浮还在担忧苏妧,听见门房说她说回来,赶紧朝门口的地方去,看见苏妧无事,喜极而泣,“你可是不知,娘亲吓坏了,听见郢阆说的那些,娘亲忧心得不行。”
苏妧弯眉一笑,借机靠近沈蕴浮的怀中,“女儿无事,倒是哥哥也不知如何了?”
他们二人被劫走后就没有再见,昨天被救回苏妧也没有见到崔郢阆。
沈蕴浮抹着泪,拍着她手进去,“都是些皮外伤,倒是不打紧,他正自个在房中休息,我方才炖了汤给他送去。”
苏妧听完放心不少,人没事就是好的,说来这些,还都要感谢陆砚瑾,若是没有他的相帮,至今哥哥与江公子都不知还有没有活着。
苏妧本是想要去看看崔郢阆,却被沈蕴浮带至她的房中。
沈蕴浮纵然已经老去,多年来的操劳也让她不复从前的貌美模样,却仍旧是能从她眼角眉梢之中看出是个美人的。
苏妧杏眸中有些困惑,如此看着娘亲才发现,原来她早就生了如此多的皱纹。
沈蕴浮拉着苏妧坐下,“你同娘亲说,你是不是与摄政王,又有了关系?”
苏妧瞬间沉默下来,关系定然是有的,可怎样的关系,苏妧又不大好意思说,想来也是因为她昨天没有归家,沈蕴浮听崔郢阆说的。
苏妧犹豫半天,终究还是点头,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给扯得不像模样。
抬眸本是想看看沈蕴浮有什么反应,却发现她眉宇间竟是难受,苏妧立刻摸上沈蕴浮的手道:“阿娘,不是你想的那般。”
她终究还是将二人之间的种种事情说给沈蕴浮听,沈蕴浮满脸担心,“那种毒,对你的身子可有伤害?”
沈蕴浮没忘记苏妧的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又中了毒,岂不是会更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