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谢千砚不回复她的消息,是因为他在闭关,没有看见,而不是因为讨厌她?
一时之间,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各种各样的滋味在楚见欢的心里轮番上阵,似苦似甜,让人无法分辨。楚见欢只能压下翻涌的情绪,重复苍白的拒绝之语:
“与谢千砚无关,我只是对你无意,没有别的理由。沈道友你很好,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对不起。”
楚见欢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悉数倒了出来,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沈谌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往前走,离开了楚见欢身边。
看着沈谌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楚见欢抿了抿嘴唇,叹了一口气。
与其给他半明半暗的希望,不如在一开始就说清楚。楚见欢不喜欢藕断丝连的感觉,做人做事,她始终遵循心中的想法,从心而动。
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一味地拖下去,只会伤人伤己。这一点,楚见欢已经从前世的谢千砚身上得到了教训。
……
洞府中。
谢千砚静静地打坐着,周身萦绕着纯白色的灵气,在他的四周飘忽不定。一滴又一滴的汗水从谢千砚的下巴滑落,沿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而下,滴在白色的衣裳上,晕出一抹又一抹的水纹。
高耸的眉峰聚起,脸部的肌肉隐隐颤抖着,嘴角也死死地抿成一条直线,紧绷着,迟迟不肯放松分毫。
洞府不大,但很空阔,任何一点声音都在这里被无限地放大,并且持续地回响着。昏暗的灯光下,谢千砚的脸庞却显得极其苍白,失去了血色。
为什么?
平生第一次,谢千砚生出了无力之感,感到束手无策,他茫然地睁开双眼,呢喃道:“为什么?”
闭关多天,谢千砚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不再被外部的环境所影响。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谢千砚还是无法静下心来,他的道心也时好时坏,修为更是止步不前,还有了倒退之势。尽管速度不快,但于修士而言,降一阶便需要许多年的坚持不懈去弥补。
“放弃抵抗吧……”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蛊惑的意味,悠长缭绕。
“谁?”
谢千砚警觉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汇聚丹田的灵气,将自己的灵识放出,覆盖了整个洞府,一处一处地巡视着。
没有。
没有一丝异样,那道声音也消失不见。这一切,仿佛都是谢千砚的错觉。
一刻钟后,谢千砚重新闭上眼,运行起清心诀,但一颗心还是在惴惴不安。
作者有话说:
小沈:(哭哭)为什么不能看看我,我连你有夫侍都可以容忍,当个大房怎么了?
小谢:(压抑内心的躁动)为什么?
楚姐:(无情)在开窍边缘反复试探
现在小谢越是压抑对楚姐的情绪,到时候见到楚姐就越是激动,直接开始崩坏。再过几章,直接中痴情瘴气,把楚姐狠狠地炒饭,嘿嘿。
第19章 无极
◎我是无极山庄余淼。◎
一艘金碧色的船舫在虚无的大海上航行,迎着一阵又一阵的浪花,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声势浩大。铺面而来的风也不甘示弱,狠狠地拍打着,通过不尽的呼号之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见欢,来吃荷花酥。”
听到身后苏清荷的叫唤,楚见欢转过身去,走进那一个小房间里。门一关,瞬间隔绝了外面的风浪,只剩下屋内的温暖和舒适。
“喂,你来干什么?”
顾与煊支着腿坐着,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拿着荷花酥,往嘴里送。见到楚见欢,顾与煊毫不客气地开口问道,嘴角撇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楚见欢看了一眼苏清荷,而对方则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脸写满了无辜。她顿时心中了然,对着顾与煊的一番挑衅也不恼,只是淡淡道:
“你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楚见欢边说便坐下去,径自拿起一块荷花酥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看着云淡风轻的楚见欢,顾与煊反而燃起了怒火,提高了音量:“这次宗门比试大会,你可别输的哇哇哭啊。”
楚见欢:?
她疑惑地看向顾与煊,眉头上挑,写满了不解。顾与煊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得意地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接着往下说:“切,现在才知道怕了,未免也太晚。我看,你要不立马下船,称病回宗好了……”
顾与煊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预见到楚见欢输了比赛后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畅快地大笑起来。然后,顾与煊看着被他嘲讽的楚见欢丝毫没有任何动怒的前兆,而是捻起一块糕点,亲昵地递到苏清荷嘴边。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楚见欢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在听,我只是很奇怪,你一个我的手下败将,为什么觉得该害怕逃跑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自己?”
“大师兄,我觉得你的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该生病回宗修养的人是你才对吧。”
楚见欢的表情极为诚恳,好像一个苦口婆心的老母亲,正在劝她逞强的儿子喝药。顾与煊怔愣了一秒,随后迅速反应过来,拂袖而去。
“呵,走着瞧吧。”
顾与煊留下一句狠话,走到门口。然后,在楚见欢和苏清荷的注视下,重新折返回来,端起一盘荷花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