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姜弋闭了闭眼,心一横,杀气腾腾地喊了一句:“对不起!”
沈菀愣住,扭头看向卫辞,后者冲着她轻轻眨了眨眼,示意任她处置。
沈菀顿时就把腰板挺直了。
虽非她所愿,但是能看见姜弋这副惨样,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清了清嗓子,沈菀故作害怕道:“姜世子这么凶做什么?”
卫辞扣了扣桌面,不悦道:“你吓着她了!”
姜弋暗暗咬牙,只得忍着火气,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沈菀捂嘴偷笑着,那幸灾乐祸的狡黠模样,像极了小狐狸。
姜弋却好一阵恍惚。
多少年前,每次姜箬被他欺负后,跑到白芷面前卖惨,他被白芷责罚的时候,她就躲在白芷身后,笑得如沈菀一样。
实在太像了。
姜弋从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相似之人,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沈菀会不会就是姜箬?
这种念头一冒出来,便不可控制地疯狂生长,引得姜弋抓心挠肝。
等沈菀出去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沈菀真的是你的外甥女吗?”
卫辞双眸一眯,幽沉的眸子中藏匿着一丝危险的光。
“你什么意思?”
“她跟你们卫家人一点儿都不像。”
“像不像,与姜世子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她跟阿箬很像吗?”
卫辞拧眉,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道娇小的身影,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唤着子书哥哥。
“哪里像了?”
姜箬那丫头鬼灵精怪,满肚子馊主意。沈菀乖巧粘人,被欺负惨了就哭个不停。
分明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姜弋还不死心。
“她是澹州人?我听她并没有澹州的口音,你们该不会搞错了人,认错了亲吧?”
卫辞顿了一下,重重地放下茶杯,面色冷沉如墨。
“姜羡枫,慎言!”
姜弋抬手捂着隐隐作痛的眼角,讨饶道:“当我胡说。”
卫辞的脸色并未好转,反而凝着一股压抑的暗潮,阴沉得有些吓人。
沈菀还不知道卫辞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这两日卫嫣然害喜严重,沈菀特地去靖安侯府看她,人都瘦了一圈。
沈菀很是不满,“靖安侯府的府医是干什么吃的?嫣然姐姐都吐成这样了,也不想想法子吗?”
卫嫣然艰难地笑了笑,拉着沈菀的手坐下。
“你别怪他们,是我自己吃不下东西,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程世子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礼部这几日公务繁忙,砚书早出晚归的,我也不想让他操心。”
卫嫣然的侍女青蓉走了进来,向二人行礼后道:“世子妃,下面的人来回话,您派人送给曲州的贺礼已经送到了。”
沈菀疑惑,“什么贺礼?”
“今日是姝然的生辰,几日前我派人将生辰礼送去曲州,还好赶在她生辰前送到了。”
沈菀离开时天色将黑,却仍不见程砚书回来,她特地派了青竹去打探一下消息,暮色之下面容泛着冷霜。
几日前她曾在飞雪居看见程砚书与一名疑似卫姝然的女子在一起,后来适逢自己被绑,这件事便被她搁置了。
今日听卫嫣然提起卫姝然,便越觉得此事有疑。
第90章 发现私情
青竹至亥时才回,果然如沈菀所料,程砚书根本不在礼部。
沈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卫辞。
但她没想到的是,卫辞早就知晓此事,甚至连程砚书把卫姝然藏在何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菀不解,“小舅舅几时知道的?”
“你失踪的那一天。”
“那小舅舅为何不把卫姝然抓起来?”
“菀菀,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解决一个卫姝然还不容易?难的是处理好后续一系列麻烦。
程砚书和卫嫣然的婚约虽是两家长辈定下,但也有皇帝赐婚圣旨,若是闹出什么丑事,卫家和程家都逃不了干系。
沈菀也冷静下来。
卫辞说得没错,这件事不能闹大,卫嫣然现在胎像不稳,不宜动气。
但若就这么看着卫姝然横插一脚,她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小舅舅,你把十一大哥借给我吧!”
卫辞不假思索,“好。”
沈菀眨了眨眼,“小舅舅都不问我想做什么吗?”
卫辞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随你。”
他相信沈菀有分寸。
再次被卫辞“抛弃”的十一已经认命了。
城东的小院内,程砚书频频看向窗外的夜色,为难道:“姝然,我得回去了。”
满桌的饭菜分毫未动,卫姝然饮了口酒,凄苦一笑。
“姐夫是担心嫣然姐姐吗?”
提起卫嫣然,程砚书心里的愧疚感更是加重了几分。
“她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我得早点回去陪她。”
“那我呢?”卫姝然泪眸盈盈,“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这样也不行吗?”
程砚书憋着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手松了又紧。
“姝然,这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