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只是想来试试,却没想到还真能取到钱。
她自己积蓄不少,这段时间姜明渊更是恨不得把棺材本都给她,沈菀也算是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偌大个姜武侯府只剩下她一人,沈菀也没闲着,将所有的账本都翻了出来,发现这里面的账目有不少问题。
从前白茵管家,没少中饱私囊,如今沈菀接手,便把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都卖了,所有在武侯府名下的店铺也梳理了遍,这些陈年烂账到了她手里,几乎理得她头晕眼花
一连几日苦战,沈菀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手里还握着笔呢,便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卫辞悄无声息地出现,还未靠近呢,便被一把利剑拦住了去路。
对面的萧七和卫辞对视着,约莫是先前在兰若寺下并肩作战,建立起了惺惺相惜的友谊,在犹豫片刻之后,萧七默默收起了剑,转身出了房门。
微小的动静没有惊醒沈菀,卫辞走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她顺势趴在他怀中,双手惯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沉睡。
卫辞将她放在床上,大概是看她睡得这么香,反倒是舍不得把她吵醒了。
他挑了挑昏暗的烛光,坐在沈菀方才的位子上,继续完成她未理清的帐。
夜半时分,沈菀迷迷糊糊醒来,隐约看见了坐在桌前的卫辞,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习惯性地张嘴要喝水。
一杯温凉的水递到嘴边,沈菀一饮而尽,困意再次涌上来之时,脑海中蓦然划过了一道白光,她惊得坐起身来。
“小舅舅?”沈菀见鬼似的盯着卫辞,“你怎么在这儿?”
卫辞掐着她的脸颊,“小没良心的,你不肯来见我,只好我来看你了。”
沈菀略显心虚,硬着脖子道:“不是你说了,外人不得踏入你的私人领地吗?”
卫辞闷笑一声,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
“嗯,我说错了,你怎么会是外人?”
沈菀挣扎不开,只能瞪着他。
卫辞却爱极了她这副模样,没忍住把她按在怀里一通乱亲。
沈菀气急败坏地挠了他一下,卫辞抓住她作乱的手,眸色微沉。
“菀菀,我要走了。”
第170章 江州赈灾
沈菀蓦然抬眸,眼眸中闪烁着破碎的光,然后渐渐黯淡。
“去哪儿?”
“江州。”卫辞道,“大理寺的事务已经交接完毕,如今是温聿掌管,我也该动身去江州了。”
沈菀蜷缩着手指,避开他的视线。
“是么?那挺好。”
卫辞抬起她的下巴,半逼迫她看着自己,不满道:“你就没有要跟我说的?”
“祝卫大人一路顺风?”
卫辞黑着脸,算了,她还是别说话了。
沉默片刻之后,沈菀才忍不住开口问:“皇上一定要把你调去江州吗?”
卫辞忍不住低笑,“舍不得我?”
沈菀别扭地移开目光,仍然嘴硬道:“我怕你死在外边而已,毕竟你仇人可不比我少!”
在京城脚下,他还是尊贵的卫四爷,可去了江州,天高皇帝远,但凡是从前在卫辞手下吃过亏,未必不想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他。
卫辞摸了摸她的脑袋,“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等我回来。”
第二日沈菀醒来之时,卫辞已经离开了,倒是把青竹送了过来,照顾沈菀的饮食起居。
剩下的帐全都被卫辞理清楚了,沈菀一时间无事可做,每日不是练剑就是看书,偶尔给姜弋和卫辞回个信。
这两个人就跟杠上似的,三天两头地派人送信回来,信中无一例外全都是废话,沈菀回了几封之后,发现他们越来劲了,索性直接丢到了一旁。
转眼入夏,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连京城也成了一片汪洋。
这场雨下了整整两个月,其间几日天晴也未能晒干那汇集成江河的雨,沈菀虽在府中,却也时常能听闻大阙各地都发生了洪涝,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去年大阙收成并不大好,如今国库亏空,适逢边关战事吃紧,一时间竟难以赈灾救急。朝中众臣“掏空”了钱袋子,也勉强能解一方之急,但对百姓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建康帝一筹莫展之际,沈菀带着应沅请求面圣,表示应家愿出钱解燃眉之急。
建康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直接给应家赐了一道褒奖圣旨,至于永安钱庄,如今也算是半个官户,应家这回大出血,但赚回来的,又岂止是名声?
应沅乐坏了,“往年大阙也没少发生天灾,我爹都是默默把钱捐了,从来也不求这些虚名。”
“你可别小看这些虚名,士农工商,商为末,若无虚名,在这天子脚下,又如何长远?”
应沅打量着她,啧啧两声。
“没想到姜世叔这么坦荡正直的人,竟然会生出你这种鬼心眼。”
“多谢夸奖。”
沈菀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此举确实有利用善事来博取贤名之疑,但沈菀考虑到的,不止如此。
应家此番大出风头,势必有不少人云起响应,到时候筹款不还是轻而易举?
而哪怕后面的人出的再多,也没有办法压过应家,毕竟在建康帝眼里,应家是在最困难之际,第一个挺身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