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逼退了元莺歌挤出来的眼泪。
她捂着被烫红的手狼狈地逃离，而卫辞面对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头疼地捏着眉心，只能再煮一碗。
等他端回流风院时，沈菀都快睡着了，但是小馄饨的香气还是把她给勾醒了。
沈菀忍不住抱怨：“怎么那么久？我都困了。”
“抱歉，耽搁了一会儿。”
沈菀就是随口一说，被卫辞这么一道歉，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也是我的问题，早不饿晚不饿，偏偏这个时候饿了，给你添麻烦了。”
卫辞胸腔内郁积的怒火因沈菀这句话彻底消散。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浅浅笑道：“你永远不是我的麻烦。”
沈菀舀了一勺小馄饨塞到他嘴里，笑眯眯道：“嘴这么甜，偷吃蜜了？”
一夜安睡。
翌日一早，沈菀醒来时床侧已经空了，青竹在外面敲门，说是玉和公主上门赔礼了。
大堂内，玉和公主正同卫老夫人说话，尹珍珠坐在她旁边，耷拉着脸，在看见沈菀时，那张你蔫不拉几的小脸又立马鲜活起来，凝着一股怒气。
卫老夫人朝沈菀招招手，心疼地看着她手上的纱布。
“玉和公主，也不是我老婆子护短，我家菀菀也是家里千娇万宠的，无端地被甩了一鞭子，还差点毁了容，也是我昨日没去，不然定要找皇上主持公道！”
玉和公主连声附和，“是，此事是珍珠的错，我今日也是特地带她来，向灵善赔礼道歉。”
她朝尹珍珠使了个眼色，暗含几分警告，尹珍珠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向沈菀行礼，语气生硬。
“对不起，昨日是我没注意，差点伤到你。”
沈菀知晓尹珍珠并非故意，倒也没有生气，这是她这道歉的态度，委实过于敷衍。
“昭宁郡主日后还是小心些才是，伤了我还不打紧，若是伤到了皇上，可就不是一句道歉那么简单的了。”
尹珍珠不服气地想顶嘴，玉和公主忙道：“灵善说的是，珍珠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气性大了一些，日后我定会好好管教管教。”
沈菀颔首，“还是玉和公主明事理。”
礼也赔了，尹珍珠也道歉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
卫老夫人面色缓和了一些，让沈菀带尹家兄妹在卫国公府里走走，留下了玉和公主在堂内说话。
一离开玉和公主的视线，尹珍珠便暴露了真面目，恶狠狠地警告沈菀道：“要不是我娘逼我来，我才不会跟你道歉，你别得意！”
沈菀笑叹着道：“不是我说，昭宁郡主这脾气，在京城怕是活不过一个月。”
“你诅咒我呢？”
尹珍珠气急败坏地想挠她，尹玲珑赶紧拦下她。
“珍珠，你忘了母亲交代的话了？”
“我没忘！”尹珍珠气呼呼地瞪着她，“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尹玲珑被吓得一哆嗦，“我只是怕你又挨母亲的骂……”
“那是我亲娘，她顶多骂我两句，又能拿我如何？”
尹珍珠怒气冲冲地走了，独留在沈菀和尹玲珑面面相觑。
第447章 装乖卖惨
尹玲珑向沈菀拱手俯首，无奈道：“珍珠就是这个脾气，郡主见谅。”
沈菀不以为意，“习惯了。”
她是公主独女，尹家在东州又地位不凡，尹珍珠自然有蛮横的底气。
尹玲珑面带忧郁，“有时候我也很羡慕珍珠，爹爹和母亲都这么疼她，不像我，自幼生母早亡……”
尹玲珑欲言又止，正等着沈菀出声安慰。
沈菀却面不改色，“正常啊，我娘也死得早，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尹姑娘也不必如此介怀。”
尹玲珑僵笑着，“郡主说的是……只是如今尹家都是母亲主事，我和哥哥也难免会有寄人篱下之感。”
沈菀要是听不出尹玲珑有意卖惨，那她的脑袋估计也跟尹珍珠一样进水了。
尹望尘和尹玲珑是侍妾所出，身份跟尹珍珠自然也没得比。
沈菀故作讶异道：“尹姑娘这话，莫不是说玉和公主虐待你们？”
尹玲珑叹而不语，像是煞有其事一般。
沈菀义正词严道：“真没想到玉和公主是这种人，尹姑娘你放心，等会我去找玉和公主说道说道，为你做主。”
尹玲珑面色一僵，慌乱地摆手。
“没有的事！灵善郡主千万别去母亲面前胡说。”
她是想引起沈菀的同情，好拉进二人的距离，借沈菀的手收拾尹珍珠，可没想过跟玉和公主撕破脸皮啊。
沈菀却跟听不懂话似的，拍着她的肩膀，正色道：“尹姑娘不用怕，卫家好歹还是有几分薄面，若我出面，想必玉和公主日后要教训你，都得顾忌三分。”
尹玲珑已经快哭出来了，“灵善郡主，真的不用了，母亲待我极好，未曾有过半点虐待。”
沈菀不解，“那你方才还说你和你兄长寄人篱下？”
“我……我只是一时昏了头脑，瞎说而已。”
为了打消沈菀这个念头，尹玲珑不得不把上面的话吞回去。
沈菀拍着胸脯，像是松了口气一样，但随即又有些生气。
“既然玉和公主待你好，你为何在背后如此编排她？”
尹玲珑被她说得无地自容，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