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裳，那张脸却白皙得不正常。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却也暗藏着几分危险的锐气。
容霜不复方才的柔弱可怜，那张小脸冷冰冰的，眼神也格外凶煞。
“倒是我疏忽了，姜明渊的女儿，能是什么善茬？”
那男子低哼了一声，“听说她还是卫辞的夫人，能让那位卫国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见那位郡主本事不小。”
容霜气恼地扭头瞪他，“百里檀，你要是不能帮我，就闭上你的嘴！”
被称作百里檀的男子懒散地靠在推车上，“亏你还自称是西狐族的第一美人儿，苦肉计用不上，那就美人计咯。”
容霜拧眉，“你是说，让我从卫辞那边下手？你没听说过皓月国和平沙国的事吗？那卫辞可是个狠角色，稍有不慎，我的小命都保不住！”
“谁让你去勾引卫辞了？”百里檀轻轻眨了眨桃花眼，“你去拖住卫辞，而我，去会会那位灵善郡主。”
容霜想说什么，巷子外忽然冲来了一群人，正是许公子他们。
许公子等人挨了沈菀一顿揍，又打不过她们，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便只能来找容霜算账。
“臭丫头，看你还往哪儿跑！”许公子面目狰狞，吩咐侍卫道，“把她给我带回去！”
百里檀嘲笑：“看来今天不见血是不行了。”
容霜避开了冲上来的侍卫，冲着百里檀怒喝：“还不快来帮忙？别忘了你答应过族长什么！”
谈起百里行，百里檀眼眸中划过一丝讥讽。
“少拿我哥来压我，这是你惹的麻烦，自己解决，我还有事，先走了，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百里檀轻轻松松地跃墙离开，隐约间还听到了容霜气急败坏的怒骂。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表情带着目空一切的倨傲。
“你说什么？”
茶楼内，沈菀听着萧七的回禀，眉头紧紧皱起。
萧七道：“属下按郡主的吩咐，跟着那位姑娘过去，只是等属下赶到之时，那位姑娘已经不见踪影，倒是那位姓许的公子，连同他的侍卫，全都死于非命。”
“什么死于非命？”
卫嫣然同赵轻云走进来，正好听到萧七的话，两人脸上都浮现了担忧之色。
沈菀若无其事地笑着道：“没什么，萧七正在讲故事呢。”
两人也没有多想。
赵轻云雀跃道：“菀菀，我听嫣然说晚上霁州城东还能看到不少杂耍，我们去瞧瞧吧。”
“行啊。”
沈菀满口应下，没让她们察觉不对劲，趁她们不注意，又交代萧七去把容霜调查清楚。
沈菀不轻易救人，但也并非是冷漠无情之人。她让萧七去跟踪容霜，就是想查一下她的底细，若她真的无处可去，沈菀也不介意收留她。
只是萧七带来的消息却令她大为震惊。
许公子那一群人死在了巷子里，而容霜也刚好在消失在那一片，只怕那群人的死，正是容霜所为。
若真是如此，那今日这一出，极有可能是容霜自导自演，就是为了接近她们。
容霜现在不知所踪，她是谁，来自哪里，又想做什么，
沈菀自顾沉思，不知不觉同赵轻云她们走到了城东，天色已然昏暗，城中却正是热闹非凡。
第854章 两次败北
街巷内燃起了盏盏烛灯，斑驳的树影下是攒动的人群，卖艺的，卖茶的，说书的，人世喧嚣声中，流淌的是和平的气息。
卫嫣然行动不便，便留在马车内歇息，赵轻云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乱窜，沈菀一抬眼就不见了人影，无奈只能让萧七去找找。
沈菀寻了处茶摊坐下，没多久，便有几个流氓盯上了她，坏笑着走上前来。
人群中，百里檀始终盯着这边，唇角勾着运筹帷幄的笑。
月黑风高，美人遇难，翩翩公子出手相助，这不得……
“嘭嘭嘭！”
美好的想法在瞬间被茶摊那边的动静击得粉碎。
只见那几个流氓全都被撂翻在地，或被砸得鼻青脸肿，或被浇了一头滚烫的茶水，他们惨叫着逃离，连滚带爬地溜了。
其中一人踉跄着冲到了百里檀面前，张嘴就想找他算账，百里檀黑着脸，直接甩给他一张银票，堵住了他的嘴。
百里檀抬眼看向对面悠然落座的沈菀，忍不住磨了磨牙。
怎么会这样？
容霜的卖身葬父失败了，他的英雄救美也没成功。
话本里不是这么写的！
百里檀眸中燃起了熊熊斗志，他就不信，他还拿不下沈菀了！
沈菀喝了两杯茶，估摸着时间，准备回去找卫嫣然，却听闻旁边的说书摊子传来了一阵喝彩。
“要说那姜氏父子啊，在塞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当年大明山一战……”
沈菀一听是说姜明渊和姜弋的，顿时来了兴致，便也调转了个边，靠在栏杆旁听着那说书先生侃侃而谈，细数姜氏的功勋。
一众看客都是热烈喝彩，不停地附和着，言辞间都是赞颂姜氏父子。
沈菀与有荣焉，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笑意。
然而话锋一转，那说书先生竟是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姜氏满门忠烈，就连姜武侯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是唯一的败笔，就是那位灵善郡主。”